,也许读出来了但不在意。不管是哪一样,都很有意思。他因此对这个人有三分好奇——做母亲为了面对儿子,愁肠百结,那儿子自己呢?
“你来点,我对川菜不太懂。”杜景舟把菜单递到对面,脸上挂着风度翩翩的笑。
关江并不和他客套,“嗯”一声,就提笔在菜单上打勾。选了两三样,说“好了”,推回给杜景舟。杜景舟笑,“小关医生肚子饿了?急着上菜吗?”
关江真的说:“急,为了这顿饭,下午茶都没吃。”
“还是牙医好,能吃下午茶。”杜景舟加了两个菜,一冷一热,又舔一份饮料,叫来服务员下了单。忙完了视线落回关江脸上,堪堪对视上。
小关医生的分寸感好得有些过分了,连这样的对视也能让人舒坦。还是知秋说得对,这个人确实有本事让人感到安心,前提是他愿意这么去做。
“做医生很忙吧?”关江接他刚才的话。
“忙。”他欣然展开话题,“普外就像万能膏药,什么杂七杂八的情况都往这里堆。我刚有主刀资格不久,就已经感觉身经百战经验丰富了。”
等菜的时间不长,他讲了两个小故事,就能动筷子了。开始吃之后,话题就转移到了地方美食、风土文化上去。
像是一来一往似的,上次杜景舟讲了榕安城,这回就换关江来讲自己成长的四川。他大大方方地说自己的童年。起初是母亲独身养育,带他在成都及附近几处小城小镇都呆过,他把话题落脚点放在不同地方的特色差别,有趣又没有半点悲情。
“那你以前有来过榕安吗?”他大方,杜景舟也不矫情避讳,直言问道。
“来过。”关江伸出两根手指,“两次,一次八岁,一次十八岁。第三次来,就没有走了。”
杜景舟点点下巴:“那你对这里应该也挺熟的,我是指时间纵轴上的熟,你十八岁过来那年,是哪一年?我们俩应该年纪相仿吧,说不定……”
桌上手机突然震动了。因为放在菜板上,震得特别明显,两个人都注意到了。屏幕上闪着的来电名称是“于主任”,这种来电一般都不会是好来电。
杜景舟一脸无奈,放下筷子接电话,“饭可能吃不完了——喂,主任?”话音停顿得很仓促,他只顾听那边的话了。
听筒略有漏音,关江也听得清楚,那边说来了紧急病人,科室里当值的医生是谁谁谁你知道他那人德性的我不放心你还是来一趟吧云云。
电话打了半分钟不到,挂了。杜景舟叹一口气,无奈变成抱歉:“好不容易逮到一天,还是泡汤了,我得先走了,不好意思让你自己后半顿。”
“我不吃了。”关江放下筷子,喝完手边的饮料,看着杜景舟,“我跟你一起去。”
杜景舟诧异:“啊?你跟我去做什么?”
关江耸耸肩:“见见世面。”
杜景舟失笑:“这有什么世面好见的,你也进不去手术室。”
关江说:“你嫌我烦啊?”
这什么话?当然没有。杜景舟顺着他,好吧,走。
杜景舟消了毒,换上衣服,只从关江面前匆匆一过进入手术室。就这一过,关江把头从手机游戏里抬起来,定定望着他,他就明白了。
小关医生想见的世面,就是他的工作状态。
这份好奇心,像路边墙上攀出来的蔷薇花,已经略略越界,但看着很可爱。
他甚至忍不住疑心,这位小关医生是否有意引诱自己?毕竟,下午见面的时候那人身上还没有香水味儿呢。
若真有此意,这个心理咨询师就还是不合格的。
哪个合格的咨询师,引诱自己病人的病灶呢?
“杜医生,可以开始了。”跟手术的护士提醒道,杜景舟点点头收回思绪,站到手术台前。
眼前这台手术紧急,是急在没合适的人主刀。病人消化道出血,量大且不稳定,没办法做脉动造影检查,只好开刀细查。
杜景舟已经遇到过数例类似情况,看出血情况就有估计和判断,知道是个细致工程,时间短不了。
果不其然,等他走出手术室已是深夜。
小关医生仍然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像个等待病人结果的家属。但也不合格——真正的家属已经把主刀医生团团围住,他才抬起头,远远望过来。
杜景舟碰上那视线,眼中泛起一点笑意,微微颔首。那边便又低下头盯着手机。
应付完家属,杜景舟去换衣服,交待病房守夜护士注意事项,花去小一刻钟,这段工作终于告结。他回到手术室那边找关江。
这次关江终于灵醒多了,有脚步走近他就跳起来,倒是个合格的……等待约会的人。姑且这样形容吧。
这个人打了个哈欠,目光斜着朝杜景舟望过来:“我手机都没电了,你顺利挽救一条生命了吗?”
杜景舟说:“谢谢你的电,那条生命明天就能活蹦乱跳了。”
关江大约是长时间玩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