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都是乱的,但他尽量平稳气息拿过来放在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网页加载完毕后他把电脑屏幕转向还躺在沙发上的应允承:“今早没做的填字游戏,你比我先填完,我让你睡我。”
李决头一次在情`欲上头的时候进行这项需要集中注意力思考的活动,因为方才的前戏和应允承赤裸身体而分泌的各种激素令他现在分外兴奋,在思考中获得的快感,犹如回到高中竞赛的时候写完轨道计算的最后一行,如果有背景音乐,恐怕是贝多芬的命运交响。
应允承也坐起身来填字,他连衣服都懒得理,被李决拉上去的衣摆依然皱着,露出半截小腹,他做的位置比李决靠后,眼神余光能够瞄准李决的进度。
应允承还剩下一个词的时候,李决还在解决最后两个。应允承仍然假装在敲击键盘试词语对错,其实已经在浏览器打开了一个新的标签页看NASA的推特。
一分钟不到,李决把自己的电脑屏幕转向应允承,应允承迅速关掉浏览器新开的窗口,也把电脑屏幕转向他。
李决笑了,那笑比平时要不正经几分,“下次加油,我等你来睡我”,过一会儿又说:“去卧室。”
润滑和安全措施都是应允承搬进来大采购那时就准备好的。床到底是性`爱活动的专业场所,应允承躺在床上已经足够李决立刻找回刚才的感觉。这一次他不再克制,一只手撑住应允承的后脑勺把应允承刚刚的动作回敬给他,从下巴一直吻到喉结,甚至他更过分,另一只手在应允承胸前作乱。在两个人的情动中他慢慢分开应允承的两腿,帮助他做好容纳自己的准备。
进入的一刻他能感觉到应允承吃痛。
应允承几乎是无意识地闭上眼睛,痛感令他侧头蹭了蹭枕头。李决把动作放缓,但并没有停下来,他顺势贴上应允承露出来的那只耳朵。
“好好。”
李决重复了好几遍,应允承才确认这并不是无意义喘气的声音。李决也许是从他和家里人的某通电话里知道了这个小名,但之前从来没提过,他在性`器彻底进入应允承身体的时候在他耳边用情`色的、呵气般的节奏叫出这两个字。
应允承睁开眼睛,带一点儿水汽样的,神色里带着一点恐怕自己都没察觉的诱人。
李决在应允承的眼睛里看到自己,小小的倒映着,初中物理就能讲清楚的小孔成像,他看到应允承的眼睛,盛着爱意,爱意里是他。
李决还想叫应允承宝贝,但李决叫不出口。
消耗掉第二个安全套的时候,应允承已经有点困。他问李决的问题也不经大脑的赤裸坦白:“以后每次上床都要先做填字游戏吗?”
李决想笑,应允承的问题让他想到念书的时候常常苦恼于考数学之前为什么非得考语文。
“李决。”
“嗯?”
应允承说:“我今天开始永久弃赛,你可以终身卫冕了。”
等应允承睡熟了,李决才起身去阳台上抽烟。这座城市并没有什么夜景,路灯的光看起来也黯淡伶仃。
换季的时候昼夜温差已经拉大,窗外吹进来的凉风令李决愈发清醒。躺在应允承身旁什么也不去想地感受着两个人的呼吸节奏固然安稳放松,但此刻风中的凉意也是真的。
李决无端想起来上次送苏煦去机场,到了航站楼他没下车,苏煦走了又折返过来打开车门跟他说:“我也想像你一样,想起大学里那段恋爱从来感觉不到痛痒,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你可能不信,但我比谁都希望我能放下。”
苏煦的话并不太准确。李决不回头,但事情发生过就是发生过,他持续地承受着那段失败感情带来的后遗症。
比如眼下,他和应允承的恋情称得上新鲜热烈,两个人刚刚第一次彻头彻尾探索完对方身体,但他一颗心被凉风吹透,最最动情的时候也有根弦紧绷:应允承也许迟早也会走。
两只烟抽完,李决给徐晋洋发了一封邮件,询问工作日是否有时间进行简单谈话。
周一下午李决站在徐晋洋办公室提出想申请下一年度的出国访问名额时,徐晋洋心中顿生一种风水轮流转的感觉。
徐晋洋的确是出国访问选拔的考核委员会成员,李决刚来的第二年他就跟李决提过出国的事情,顺带着跟他分析了这个香饽饽项目背后每年选人时的各种利益博弈,言下之意是只要李决愿意他愿意为李决背书,但李决回绝的快而不留情面。但现在李决终于因为一种徐晋洋暂时还揣测不到的原因想通了,徐晋洋简直希望能播放李决当面回绝他时讲的那番话的录音。
他努力克制着“你也有今天”类的感慨,不咸不淡让李决按照申请政策按时提交相应材料,话头一转:“对了,你才最近谁回来了?”
李决怀疑自己提前看了标准答案,他略迟疑地摇摇头。
徐晋洋十分情愿地解密:“小应!应允承!”
李决于是配合着这语气露出一个“没料到”的神情。
徐晋洋顺着李决的表情讲:“没料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