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森讲了小禾的来历。
两个人是旧相识,差个六岁,和常叔患有遗传病,不敢结婚生孩子,干脆就没有找对象不同,小禾是被家里压榨,父母重男轻女,不把女儿当人看,让她帮衬大哥家,和个免费的保姆一样。
常叔和小禾,快三十的时候,也动过结婚的念头,可小禾大哥挺不是东西的,挑刺常叔就是个卖粥的,总是找事情,常叔性子软,小禾也是包子脾气,害的他们这快十几年没联系了。
小禾再出现的时候,就是个逃婚的老姑娘,大哥大嫂以及父母过于强势,她本以为自己要一直呆在大哥家当保姆,结果,大哥的儿子找了女朋友,喜欢什么摄影,要专门找间屋子当暗室洗照片,他就把自己小姑的小破房间霸占了,小禾要被打包,嫁给一个六十多的老头。
毕竟,四十多还没嫁人,性格还好揉搓的女人,对于老头来说,也是年轻姑娘。
小禾忍不下去了,她终于跑了,来找了常叔,给他当厨子,借个吃住的地方。
唐森这种硬气的性格,很难理解小禾这么包子的性格,要是谁敢让他当保姆,免费服侍别人几十年,他能拿菜刀把别人片儿了,霸占家里最好的东西,让别的人跪着和他说话。
以和为贵?不存在的,唐森天性之中,就带着一种玉石俱焚、游走在个别底线边缘的决然,他没告诉其他人的是,与家里决裂,第二次逃跑那次,是他抢过了哭泣颤抖的唐能吃的控制权,Yin着脸,当场把医生和护士反锁在房间里,一拳又一拳的和唐父‘讲道理’,把这个时刻能去出席会议的中年男人,收拾到快失禁,才离开的。
唐森的理念就是,把人收拾服帖,就要让他胆子吓破,再也不敢,任你百般挣扎也是枉然才行。
他以前还觉得,常叔这种好脾气性格,已经是底线了,没想到,小禾刷新了他的认知。
可唐森有一点好,那就是对待不同,不妄加评论,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他不是当事人,就要闭嘴少点评,无法感同身受,就没那个说风凉话的资格。
常叔也是知道,十九不会说些伤人的话,才像幼儿园小朋友,分自己喜欢的糖一样,说着小禾的故事。
“她就留在这里,我们搭伙开店,今天材料不足,下次你来提前打电话,给你炖状元鸡,可是小禾的拿手菜。”一种用排骨、整鸡外带饺子,炖在一起,味道却意外不错的菜。
唐森没拒绝,看着小禾在后厨忙活的身影,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常叔,你是不是存款不够?”
常叔老脸一红,不好意思的点头。
说来害羞,他一个单身汉没什么多的开销,也不乱花钱,却存不下来东西,常叔自己生病知道其中的苦,每个月把多的钱,都送去做♂爱心了,给一些患奇病的孩子买东西,坚持了十几年,手里的钱也就够个日常周转。
不算这个店和附带的住处,常叔还没有小禾的存款多呢。
毕竟,小禾再包子,也知道给自己存点钱下来,比常叔的存款多不少,所以,店里才加了炒菜业务,估计常叔被刺激了,也想攒点钱在手上,不能像以前那个自己吃饱就万事大吉的单身汉了。
唐森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个是老好人,就像当初敢把唐能吃带回来一样,为别人出钱出力都不带犹豫的,一个是软包子,吃苦耐劳的过分,明明是最勤快,做事情最多的那个,却总是挺不直腰杆害怕被赶走。
如果性格可以分配,唐森都有点想把自己的冷漠性子,匀出来给常叔和小禾一点。
可唐森什么都没说,两个人都四十多了,走到今天谁都不清楚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他看着常叔像抱着花生的小老鼠,碎碎念的露出幸福的笑,没再说什么,“我去检查一下店里的电路,常叔你去把工具箱拿过来。”
常叔做不了多少体力活,小禾也不会做这些事情,店里一些检查电路,搬重物或是修东西的事情,一直都是唐森在做,他看着常叔乐颠乐颠去拿工具箱,又看了看半蹲在地上,努力擦地板的小禾,想到刚才常叔轻声嘀咕的那句,眼神就有些复杂起来了。
常叔说,现在这样挺好的,小禾愿意呆多久就呆多久,他有病,能看到小禾就很好了。
有病,所以才勇气不足,不敢去争取,不敢去尝试,被动的等到命运再次让两个人产生交集,才又担心又窃喜,跑去和对方紧紧拥抱。
唐森低头看了看掌心,眉眼低垂,敛去其中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