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把代飞从身后捞了过来,就看见他一脸呆滞。父亲以为他烧傻了,顿时吓得声调都变了,惊慌失措地着喊儿子的名字,母亲也被他的样子吓到了,连忙摸着代飞的脸问儿子怎么了,正当父母急得不行,打算再把他背回诊所的时候,代飞就钻进了父亲的怀里。
没想到以前需要仰望的人,如今却比自己还要矮了许多。
代父正专注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没有想到代飞会突然停下脚步转身。
当下没来得及收回视线,只好扯了扯嘴角,当作跟儿子道别。
村口老槐树已经在这里静静地呆了不知道多少个年头,粗壮的主干延伸出了无数的分支,分支上的树叶密密麻麻,无比茂盛,雨后的微风吹过来,树上残留的那些雨水落了下来,掉了一些在代父的额头上。
代飞伸过手去,用手背帮父亲擦了擦额头上的水珠。
代父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什么,浑浊的眼睛里已经添了shi意。
代父嗫嚅了许久,才沙哑着说:“你……你还会回来看我吗?”
代飞的手顿了下,随后移开,看向远处被雾笼罩的坟山一角,缓缓开口:“会。”
车里的司机似乎正在接电话,年近四十的男人中气十足,可能怕吵到乘客,此时略微压着声音,对着电话里的人说:“我这辈子就这么一个爸,他只要有希望,我就是砸锅卖铁也得给他治,你别啰嗦了,我会想办法的。”
代飞一只脚已经跨上了车,突然收了回去,转身张开手用力地拥抱了一下自己的父亲,闻着鼻尖传来的那一丝来自垂暮之年的有些像铁锈的味道,代飞把喉咙里跑出来的情绪咽了下去,快速说了句:“爸,照顾好自己。”
随后立即上车关门。
上车刚坐稳,孟磊就伸手握住了他:“以后,每年我都会陪你回来。”
车子驶出那座桥会经过一个拐角,拐弯之后就再也看不见村口的老槐树了。
转角的时候,代飞朝车后看了一眼,父亲就那么佝偻着背站在那里,风把他的头发吹得有些凌乱,他也没有去管,车子开得有些快,代飞刚想让司机开慢一点,视线里就再也看不见村口的光景了,以及站在村口的人。
*
回燕城的第四天,代飞就把名为修养生息,实则赖在家里盯着自己的孟磊赶去了公司,孟磊原有些不太愿意,代飞生气地教育他:“我好歹也是蔡氏集团的CEO,响当当的商业Jing英,怎么能沦为一介男宠?”
孟磊无奈,只能讨了个吻,在擦枪走火的边缘徘徊之后,被代飞笑着推出门。
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女人,代飞心里叹了口气,这是要上演“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儿子”的剧情么?
只不过,以自己如今的身价,应该得要五千万,勉强能考虑考虑。
代飞其实早在回燕城的第二天就收到了曹婧的信息,言简意赅的文字——孟母即将亲临教子。
代飞并不知道孟磊的母亲哪一天会到,只是他正好需要跟助理说一些自己返回的事情,怕孟磊打乱自己的计划,只能打发他去公司,只是,还没来得及连线苏苏,门铃就响了。
孟母喝了一口代飞沏的茶,点评道:“嗯,好茶叶,生产环境很重要……”
代飞笑容丝毫不变,点了点头:“嗯,是的。”
孟母放下茶杯,叹了口气:“当年为了生儿子给孟家传宗接代,我不惜把女儿送给我姐,还好,婧儿她还认我这个妈。可是……我对她始终是有愧,她哭着求我,我只能答应她不阻止你和小磊在一起……”
孟母轻笑一声,语气里满是讥讽:“哼!没想到,覃子轩那么不要脸,竟然还是为了你一定要跟婧儿离婚!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再看着我儿子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了。”
似乎是觉得自己语气有点不妥,孟母停顿了片刻,随后便换成了有些恳求的语气,说道:“我们家只有孟磊这一个儿子,我不希望孟家绝后,也不希望百年之后,到了孟家列祖列宗跟前没法交待……希望你能体谅一下我这个做母亲的心。”
代飞看着她,想到了自己已逝的母亲,心想,如果是她,应该会很高兴,说不定还会踩着自己那个老旧的缝纫机亲自帮孟磊做衣服。
孟母看代飞没说话,有些急了,也顾不上长幼,伸手抓住代飞的手腕,急切地说:“求求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