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斯拉夫礼节”。可去他的斯拉夫礼节吧!要是一个男人跑来亲迈克尔,嘴对嘴,迈克尔准会拔出他的鲁格和那个混球认真干一架。
但他就想吻昆尼西,亲他,拥抱他,抚摸他的头发和脸,跟他“干那事儿”。迈克尔非常沮丧,这中间肯定哪个环节出了错。他的脑子或许被震出了毛病,所以把一个英俊的金发年轻人误认成女孩。然而他对金发女孩也缺少性欲,玛丽难道不是个漂亮的金发女孩吗……
脚步声打断了迈克尔的胡思乱想。有人在门外徘徊,绕着圈子踱步。一步、两步、三步。迈克尔提高警惕,可别是昆尼西又喝了酒。找时间他得上三楼搜查,没收德国人全部收藏。
“……有什么事吗?”迈克尔拉开门闩,“怎么了?”
昆尼西裹着睡袍,往后退了退。他咬着嘴唇,发出几个模糊的音节。没什么酒味儿,这让迈克尔多少放了心,“你想谈谈?”
“……”
昆尼西沉默着,迈克尔注意到他光裸的小腿,这意味着睡袍下至少没有一条裤子。不妙,迈克尔也往后退了退,“要是你没啥事——”
“晚安。”昆尼西低声说。
“嗯,啊,好的,晚安。明早见。”迈克尔赶快关上了门。看在上帝的份上,他得再合约中再加一条,严厉禁止昆尼西在他面前裸露身体。
燥热令迈克尔久久难以入眠。他想象着昆尼西的裸体手yIn,最后才勉强闭上眼睛。卑劣,迈克尔唾弃自己邪恶的灵魂,“你真是个差劲的流氓……也许让他杀掉你才是清洗罪孽的唯一办法。”
后半夜,那种燥热卷土重来。迈克尔半梦半醒,总感到有个东西拱他的手臂。那东西很热,迈克尔掀开一角被子,等他稍微清醒,这才发现床上除了他,还有一个人。
昆尼西睡得很沉,柔软的金发在枕头上散开。熹微的晨光中,那副安静的样子像尊大理石雕刻的天使圣象。
迈克尔屏住呼吸,他听到血ye流淌、心脏鼓动、风声和鸟鸣。颤抖着拨开昆尼西额头的头发,轻轻地亲吻他眉间那一小块散发着热度的肌肤。
第30章?-?礼拜天迈克尔没工夫去找奥利弗喝
礼拜天迈克尔没工夫去找奥利弗喝酒了。清晨他起床做饭,然后带着昆尼西去教堂。下午他们前往夏莉所在的合唱团,虽然昆尼西依旧拒绝为合唱伴奏,但坐在旁边安静地聆听排练,迈克尔认为这是种高尚的享受,有助于灵魂的清洗和修复。
“真棒,”迈克尔只会用这一个词来表示赞叹,“真棒,夏莉!你们的歌声就像、就像——我说不好,反正,真棒!”
“谢谢,”夏莉说,小鸟一样活泼愉快,“感兴趣的话,你也可以加入!”
“我可不会唱歌,我嗓子沙哑得就像生气的公牛。”迈克尔摸了下胸口,“而且,你们唱歌的时候没用德语吧?要是我没听错的话……也不是英语,这我很确定。”
“是拉丁语。”夏莉微笑,“没关系,我的拉丁语也不怎么样,马马虎虎。卡尔就能说流利的拉丁语,如果你想学,可以让卡尔教你。”
昆尼西的确在教迈克尔,不是拉丁语,而是德语。“你的德语很差,”偷偷溜到迈克尔床上的第二天晚上,吃过晚饭,他突然开口,垂着眼睛,“口音有问题。”
“我的德语老师没认真教。”迈克尔回答,小心地掩饰惊喜。昆尼西没逃回三楼,也没骂他,更没发疯,这是个好的开端,“我知道我发音有毛病,谁都能听出来我是外国来的。”
昆尼西慢慢抬起头,眼睛飞快地眨了一下。他喜欢裹着那件粗毛呢外套,那种颜色,用玛丽的话讲,“必须皮肤特别白,嘴唇特别红才能穿出样子”。他真好看,迈克尔出神地盯着那张憔悴但英俊的面孔,几秒后迅速收回目光,“抱歉,我刚才看到外面——”
“我可以教你。”
“啥?”
“我——可以——教——你——”
迈克尔把盘子放进水池,“你教我德语吗?好啊,好,没问题,请你教我吧,不过我很笨……”
昆尼西两只手捂着咖啡杯,吸了吸鼻子。迈克尔刷了盘子,昆尼西的左手腕受了伤,扎着绷带。迈克尔问不出受伤的原因,也不敢多嘴。“今天就开始吗?或者明天?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儿?”
“今天开始吧。”
昆尼西是位严格的老师,迈克尔念不对,他就一遍一遍纠正。重复次数之多,迈克尔甚至觉得他要生气了。然而昆尼西只是纠正他,认真地指出他的问题,还在一张纸上写了德语字母,让他临摹。迈克尔把那张纸仔仔细细地折起来夹进笔记本,与租房合同放在一起。
“拉丁文很难学吧?”迈克尔说,伊萨尔河畔有些年轻人牵着手散步,他注意地盯着后视镜,“肯定很难学。”
“还好。”昆尼西声音很低,“没那么难。”
“你饿了吧?坚持一下,很快就到了。”迈克尔把着方向盘。他买了两本食谱,学着做点德国风味。“我想煮点牛nai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