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笑得有些怀疑还有些轻松,他看着方弦和林烝共事两年多,?方弦有没有撒谎他很容易分辨——他从来都善于揣度人心。
桑野今天心情绝佳,?虽然下意识觉得有些古怪,但想法也是奔着好的那一面去的。
他虽然没有沾手过嘉南的事务,?但他要真想知道什么,林烝绝不会阻拦,方弦也完全知道这一点。
方弦不让他看的东西,只能是和他有关。
林烝背着我搞什么呢?不会也是要给我送戒指吧?
桑野这样想着,轻声笑起来:“你不给我看算了,?我打电话给你们林总看他给不给。”
方弦心里一跳,拒绝的话还没说完,桑野的电话就拨出去了,免提的声音“嘟——嘟——”地响。
林烝在他手机里是快捷键拨号,设置的拨号键是“1”,他在林烝的拨号键里是“0”,联系起来非常快捷方便。
方弦攥紧了手,牛皮纸袋的一角被手汗浸深,那头林烝已经接了电话:“阿野?”
“烝烝!宝贝儿!”桑野笑起来,“我在你公司里!”
林烝在电话里低声一笑:“我在开会,有什么事?”
“开会还接电话,”桑野笑着揶揄他,为了不耽误他时间,快速地问,“方弦那里有一份顺宁的工程,我想看看文件,你给不给?”
他语调里带着被宠出来的无法无天,十分娇气,林烝笑说:“想看什么叫他给你就是了。”
桑野得意地向方弦抛去一个小眼神,方弦急道:“林总……”
“好啦你先开会吧,我就不打扰你了,拜拜!一会儿见!mua!”桑野快速挂了电话,嘚瑟地向方弦伸出手去,笑嘻嘻地,“现在可以给我看了吧?”
方弦的脸上僵冷,有难掩的紧张,可惜桑野没有发现,他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叨叨:“快给我看看林烝是给我准备了什么惊喜吗?我跟你说他准备什么惊喜都没有用,今天他就别想逃!我猜猜文件袋里是什么,求婚策划书?宴会流程?刚刚走的那个人看起来文质彬彬的,难道是司仪吗?这下要给我抓住你老板的把柄了,以后看我不拿这个去嘲笑他……”
他意识到方弦的沉默,忽然觉得有些古怪地不对劲:“方弦?”
方弦微张着嘴,想说什么,又闭上了。
桑野从他手里拿过那个牛皮纸文件袋,方弦捏紧了手指不放,桑野皱起眉头很快又松开,心里顿时划过一丝紧张的慌乱,但很快被他压下去。
桑野笑说:“都说一孕傻三年,可怀孕的是你媳妇儿吧?我记得是明年五月的产期?到时候满月宴请林烝,可不能把我落下啊!”
他微微一挣,方弦却死死没有松手,桑野心头一跳,声音略略严肃起来,却仍旧带着一丝调侃:“方哑巴,你这扑克脸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做什么了?出卖公司机密了?”
方弦抿住的嘴角微抖,声音有些沙哑,郑重地喊他一句:“桑总。”
“嗯?”桑野笑说,“这么严肃做什么?弄得我都要慌了!”
“桑总,”方弦时至此刻也没有松手,他说,“我从梓安跳槽来嘉南已经三年多了,我在这边工作非常愉快,林总是一位很好的领导者。”
“我知道啊,他当然是最好的,这还用你说?”桑野又拽了拽文件袋,还是没拽动,他有些气了,也许生气是为了更好地掩饰他的不安和慌张,桑野怒道,“你拖拖拉拉的究竟要做什么?你到底想说什么?”
方弦抿紧嘴唇,估计自己怕是捱不到林烝过来了,他喉结艰难地滚了一下,继续道:“领导者也有做错事的时候,但是您也明白,那是很多……很多缘由造成的。”
桑野捏着文件袋的手微微发抖,方弦说:“他真的很爱您,但每个人恐怕都有一些……不能言说的Yin暗面。林烝从没有展露给你看,但那并不是就不爱了,他只是想把自己包装得完美,好让你留在他身边。”
方弦抛弃了敬称,也松开了手,有些无力地垂了下去,又僵硬地添了一句:“在您看完这些文件之后恐怕会生气,但在生气之前,希望您可以给林总一个解释的机会。”
桑野眉头皱得越紧,他走进林烝的办公室里,拆开了文件袋:里面有两份内容,都被别针别好归类。
桑野只看了一眼,眼神就凝住——文件的第一页上有一张两寸的证件照片,蓝底,照片上是舒望的脸。
桑野快速看了下去,姓名、年龄、籍贯、生平……文件像是一份履历,将舒望过去的生活都刻在了上面:幼年丧父,母亲改嫁,有一个弟弟,父亲生前在外面欠下了高利贷……他十六岁那年讨债的提刀上门,被傅知非救过一命……
文件里讲得十分详细,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冷感,俯视的上帝视角将他的生平冷淡地书写下来,完整、全面、事无巨细,看得让人恐慌惊惧。
桑野陡然打了个冷战,捏着A4纸的手都在抖,巧克力袋子放在办工桌一角被他碰倒,同样式的好几个铂金盒子滚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