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边垂柳下歇着一叶画舫,静谧安详,隐隐有呼吸声传出……
顾江白正在做梦,梦见顾家堡被人用火烧了,他被困在屋里出不去,慌乱间睁眼,却是虚惊一场,然而他一口气还没喘匀,就发现边上陈青礼身上烫的跟火一样。
原来不是他家被烧,是陈青礼要熟了!
“陈兄,醒醒!”他拍了拍他脸,毫无动静,又叫了句,“陈青礼!醒醒!”依旧没有反应,他只好摸着人的腰封,想帮他脱几件衣裳,外袍是脱了,可到了亵衣时,他就开始心猿意马,顿时给了自己一巴掌——这人也是你能那样对待的吗?
扇完脸还是热的,他纠结万分地想:“可是我真是这么想的啊!”
尽管他脑袋里的画面已经升级,可手里的动作却很麻利,在解亵衣侧边的带子时,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握住他,陈青礼有些虚的声音传出来:“你干什么?”
顾江白手一抖,大着舌头胡乱瞥道:“没……没干什么啊……”
有月色顺着未关严实的帘子照进来,打下一道白光,而陈青礼的后腰已经露在外面,只要顾江白往下一看,就能发现他跨骨上的枫叶花绣,情急之下他干脆扯着人朝自己身上一压,勾着他的脖子亲了上去。
顾江白听到自己脑中“嗡”地一声,就什么都听不到了,本能地揽着陈青礼又加深了这个吻……直到察觉到陈青礼的手都脱力了才松开他,开心地问他:“你怎么回事?看上我了?”
陈青礼头昏脑涨,眼冒金星,脱口而出一句:“你想多了,我不和你谈感情,我只想睡你!”
这就好比天上掉钱,顾江白瞬间大喜,就说:“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可以吗!”说着就开始脱衣服,比洗澡还积极。
陈青礼被吓得酒都醒了三分,偏偏身上还没有力气,就说:“不行,今天不行!”
“嗯?为什么,我看今天就很好,有船有水有月色,极好!”说完他就朝陈青礼身边凑。
陈青礼被他挤得更热了,心里又慌又急,甚至都想同意了他,最后却生出一点绝望:“我为什么这么害怕他发现?我不是早就知道结局了吗?”
他身上的热意像chao水,来的快,退的也快,顾江白马上察觉,就慌慌张张地搂着人替他盖好外袍,说:“你这又是怎么回事,时冷时热的?”
陈青礼心绪未平,只言简意赅道:“毒。”
“嗯?这个毒怎么这么多事呢?你不喝酒是不是也因为这个?”
这句话他却没有答,只说:“我想回去,这里冷。”说完抓着外袍就起身了。
顺着柳树,顾江白看他就这么披着外袍散着头发上岸,心里慌得不行,认为陈青礼肯定是觉得被冒犯了,不然放在从前,他怎么可能这么没有体统地在路上走?
于是他很快追上他,抓着他的胳膊还没说话,陈青礼却转头了,说:“我们去临青吧,枫月谷的事,我一刻也等不了了。”
“啊……哦,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事了?”
“我还是喜欢有始有终,所有的事情都得有个结果的。”说完他就挣开顾江白朝前走去。
顾江白还懵着,他抓的挺紧的,怎么就给挣脱了呢?难道……这人一路走来,被颠瘦了?
顺着月光,两人一前一后回了陈府,进屋后……他就被关到了外面,陈青礼没让他进房间……
在门口晃了几圈,他又不敢大声叫,吵醒那几个老的小的也不好,一时憋屈的很,突然他灵机一动,去了窗前,打算扒窗,但许是里头的人听到了动静,很快窗户也被关严实了……
顾江白在窗户下站了一会,有点冷,他突然就很茫然,明明是陈青礼先亲的,还说想睡他,怎么现在却生这么大的气?这难道是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
“不能吧?陈青礼你这么会玩?”
带着一种窃喜,顾江白就这么贴着窗户睡了,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明明没有树,他却听到了鸟叫,才起身,一个白色的影子停在他边上,陈青礼淡淡地道:“走吧,骑马去,马车太慢。”
顾江白揉了揉眼睛,才发现他把头发全束起来了,温雅的样貌平白多了几点锐气,光洁的额头下,一双桃花眼眼神清冷,像极了昨天夜里清冷的月色。
“那你冷了怎么办?”
陈青礼的心差点被他这句话撬开,但他只是摇了摇头,就迈出去了,风吹起他的白色发带,顾江白没有抓住……
出镇的路上顾江白想了想,还是对陈青礼说了:“上次同陈师傅见面,我把那死人身上扯下的一片布给他看了,他说这夜行服像是苏州那边铺子的手艺,我就打算去看看,不过没告诉你,是不想让你老想着这些事,这不是伤神吗,临清那边,我又担心会被人跟踪行刺,护不住你……既然两条路都能走,我何必挑难的那条走?不是我不自信,我只是害怕,现在越来越怕了……”
说出来后他就觉得轻松不少,像是心口的石头突然被挪开了,他想,喜欢一个人不丢人,不管这人明不明白,他总归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