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顶部,“我找到打开大门的方法了。”
墨麒轻提内力,足尖一点,整个人便如冯虚御风一般卓然而起,及至顶端,将要力竭时,突的伸足凭空一点,整个人竟如踩上了无形的台阶一般徒然又飞上了数米,一下便跃至与门顶等高。
他当即一个旋身,浮沉银雪的尘尾贯注着内力,在空中划开一道金亮的风刃,比之刀剑之芒也不差毫分,狠狠地劈向阳澄湖落日荷花图中的落日上。
墨麒像片鸦羽一样轻飘飘地落下时,地宫的门轰然而开,露出了一条长长的走廊。
段誉喃喃:“‘藏于澄日,守于粉荷’,机关就藏在落日里,其余的粉荷都是掩护机关的障眼法。这诗原来是这个意思!”
正当他惊叹的时候,虚竹突然厉声冲他喝道:“小心足下!”
段誉本无练武之人的警觉,在虚竹的提醒下下意识地运起了凌波微步,往旁边连蹿几步,悚然回头时,他原本所站之地竟不知何时变成了个黑洞,洞底皆是又锋利又粗大的钢针。
墨麒的声音又接着响起:“小心,莫在一处多停留。此地有机关,能感应人体之重,久站便会激活!”
宫九第一个踏入走廊:“先进去再说!”
他这一遭走的并不轻松。自他踏入那一刻起,空荡荡的走廊四壁便突然裂开,露出内藏的机关。愈往后走,机关越是难避,缘因走廊越变越窄,机关自然离人越来越近,而且可供腾挪的空间也少了。
直到他们接连各显神通走出走廊,踏上一片安全的平台后,才齐齐松了口气。
段誉最是受惊了,他这个半吊子的江湖人还没尝过这等机关的滋味呢,全仗着凌波微步一路拼命往前蹿,就是这样偶尔也有难以躲掉的机关,还好有西门吹雪跟在他身后,用剑帮着拨开了。
——就是这样,他都没忘记抱紧装着螃蟹的鱼篓。
段誉给西门吹雪道了歉又道了谢,而后惊魂未定道:“难怪那何香明明知道怎么进这地宫还不敢来,手里没有一点胭脂骨。原来这地宫这么危险!”
他说说又觉得奇怪:“那沈燕又是怎么进来的呢?”
墨麒:“盗洞。”他看了看面前的木门,“在这扇门后,或许就是存放胭脂骨之地。那里应当有一处盗洞。”
“恐怕沈燕发现胭脂骨只是一场意外,他原本是想盗墓的,结果却发现了这座存着胭脂骨的地宫。”
墨麒边说,边伸手推开了木门。
门开之间,一股浓烈又甜腻的胭脂香扑鼻而来。
宫九点起了火折子,照亮黑漆漆的室内。
满地的红木,满地的鲜红蘑菇。
这些蘑菇生的各个肥美,而且又茂盛又大,一看便是长了许久。从这些蘑菇的伞下,流溢出一丝又一丝粘稠的红艳膏脂。
西门吹雪闻一下便皱紧了眉头,捂着口鼻避出门外了。
胭脂雪的香味虽是冷冽的,可胭脂骨——或者说,这些胭脂菇的香味,却叫人闻得又胸闷,又恶心。
宫九四下里走了走:“盗洞。”
在这蘑菇房的一角,果真有一处盗洞。想必这就是沈燕每次进出时走的路了。
宫九正准备顺便夸一下道长神机妙算的时候,却发现墨麒正盯着这蘑菇房的一处墙壁发呆。
宫九奇怪地跨过红木,走了过来:“怎么?”
墨麒指了指墙壁,上面刻着一行字。
“此为吾等之罪过,定当以命相守之。
唐远行、苗梵梨留”
第60章?胭脂骨案08
“这是什么?唐远行和苗梵梨又是谁?”段誉大为头疼。他不知唐远道父母之事,?看见这两行刻字,?只以为是现在已经明朗的案件,?又多了一团徒然插入的疑云,?顿感一个头两个大。
虚竹摸了摸刻印:“已很有些年头了,?少说也有十年。”
宫九在蘑菇屋里转来转去,而后突然拿过段誉带来的鱼叉,对着蘑菇屋地上,?积攒了厚厚一层的艳红膏脂一戳,开始清理起地面。
墨麒的眼神从墙上刻字上移开,便瞧见埋头拿鱼叉刮膏脂的宫九:“九公子?”
宫九头也不抬:“那刻字是十年前的。若是刻字之人在这地宫中留下过什么印记,十年过去了,?当年的那些印记定然已被埋在这膏脂之下。”
虚竹犹豫了一下,扯住自己的衣摆,?撕下一片避水的布料来,?裹在手上,蹲身下去,也开始在膏脂内细细摸索起来。
鱼叉本就不是刮东西的工具,?自然没有手来的好用。虚竹在膏脂内摸索搅和了一阵,突然触碰到了一根细细的、尖锐的东西。若不是他一早运起了内力护住双手,?只怕就被这根刺戳中了。
他将那根针刺从膏脂里拈了出来。
段誉挤过来,拽着袖子把针擦了擦,?露出了膏脂之下的翠蓝青色针身。
宫九:“……”
他想起了和某只长尾巴肥球之间极为不友好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