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床,急急忙忙地说了一句“谢谢老师”,就跟在他后面出去了。
顾梓楠走得不快,正是下午放学的时候,夕阳的余晖洒在走廊上,倾尽温柔。走了一会,顾梓楠忽然停下脚步,转过来捏住任洲小巧的下巴,微微皱着眉仔细地打量他的脸。任洲看着顾梓楠近在咫尺的脸,心跳忽然加速起来,结结巴巴地问:“怎、怎么啦?”
光线变成暖融融的一个点,在任洲眼睛里反射出亲昵的光。
顾梓楠没说话,看完了脸又开始撸他袖子,把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出来的部位都检查了一个遍。
“怎么回事?”他问道,坏脾气地皱着眉,掩藏不住心疼,“怎么会伤到头?”
注意到任洲镜片后的眼睛一个劲向左瞥,顾梓楠沉声道:“说实话。”
任洲被扶着后颈,酥麻麻的,小声道:“任婕打的。”
顾梓楠霎时间皱起眉头,在他印象里,任洲的家庭氛围一向算得上平和温馨,怎么会发生家庭暴力?
犹豫了一下,顾梓楠避重就轻地问:“你爸呢?”
任洲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嘴唇嗫嚅着,半天才说:“他俩······其实已经离婚很久了。”
顾梓楠不禁惊愕道:“什么时候?”
他以为是在他去A市后才发生的这一切。但是任洲勉强地笑着跟他说,是初二那年就分居了。
原来自己在逆境里苦苦挣扎、心怀怨恨的时候,他的小少爷过得一点儿也不好。
顾梓楠沉默了一会,慢慢地把任洲纳进怀里,把他的脑袋摁在自己胸前。
夕阳沉落,整个S市素净平淡,一切景物都慢慢模糊在月出前的黑暗里。
任洲在这个心心念念的怀抱里,贪婪又快乐地落下泪来。
作者有话说:
看评论区讨论剧情真的是最快乐的事!
野仔28
一弯弦月垂挂在云间,忽隐忽现。顾梓楠正朝骑在学校栅栏上的任洲无奈张手:“快下来。”
小少爷今晚使性子,怎么也不肯去上辅导课。顾梓楠只好带他从这出去,躲过等在正门的司机。
此刻,任洲咬着下唇,手紧紧地抓着栅栏,生怕一个不小心栽下去。他借着月光,有点胆怯地看着顾梓楠,对方却回以他无比坚定的眼神。
冷风吹得手指发痛,任洲毅然决然地向前一跃,紧接着被顾梓楠稳稳当当地接在怀里。
顾梓楠甚至犹有余裕地掂了掂他,淡笑道:“你怎么比女孩儿还轻。”
任洲闻言却很敏感地揪住了任洲的衣襟:“阿楠还抱过女孩子?”
顾梓楠看他酸着脸的样子忍不住勾起唇角,把他稳稳放地上,朝任洲下巴颏上挠了一下,率先转身朝前走去。
背影。
任洲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顾梓楠高大的身影渐渐融进人群中。
忽然,像风吹动他一般,任洲慢慢迈开双腿,逐渐加速——加速——冲到顾梓楠身边,捞住他的手。
他眼睛亮闪闪的,看着一脸不解的顾梓楠。
顾梓楠不懂任洲的兴奋。这是他第一次挣脱被甩在原地的命运,勇敢地追上去,和顾梓楠并肩。
任洲在内心的黑暗世界,打赢了一场别人不知道的战役。
两个少年手牵着手,向前方明亮的世界大阔步前进。
贾御是晚上十一点多出的‘深浅’,那辆路虎仍停在巷口没动。
他手插兜走过去,刚屈起手指准备敲玻璃,车窗就缓缓降下来。
郑杨的脸掩在半明半暗的车厢中,他不动声色地、静静地看着贾御。车里的烟味顺着窗户往外走,熏得贾御微微皱起眉。他凉凉道:“黑道老大都像你这么闲吗?怪不得现在的言情小说都烂俗得要命。”
郑杨微翘起嘴角,简短地说:“载你回家。”
贾御眼尾轻轻一挑,“不了,车里太臭。”说罢,他把手插裤兜慢慢走开。
郑杨脸色明显不好看起来,刷刷地把所有窗户都降下来通风,然后踩着油门一溜烟超过了贾御。
还没等贾御笑出声,车子又猛地倒退回来,郑杨冷着一张脸说:“别穿你这破衫儿了,根本他娘的不抗冻。”
撂下话,又是一脚油门,路虎迅速消失在路口。
贾御笑了一会,慢慢垂下眼睛瞟了一眼自己的银丝衬衫,嘴角的弧度变平了不少。
衬衫······就像是股禹城打在他身上的一个烙印,扒皮抽筋也难以去掉。顾禹城带着厚茧的手曾多少次摩挲过这光滑的布料,再探进来抚摸他的脊背。绸缎、皮肤、体ye,一切都纠缠在一起,让他难以抽离。
斯德哥尔摩么。
贾御矗立在十二月的冷风中,仰起脸冲带棱角的月亮冷冷清清笑了一下。
顾梓楠和任洲一路走到了尚景苑。
路上看到有卖烤地瓜的,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