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洲鼻尖。
“很好,我的儿子。你终于快和妈妈一样优秀了,你终于干净起来了······”任婕伏在他耳边,低声说,“妈妈爱你。”
任洲控制不住地震悚起来,全身的血ye逆流,眼睫颤抖得像暴风中的蝶翅。那句话像火炉里蹦出的星子,溅到他身上,烫的他发疼。
他得咬着唇才能不发出吃痛的呻|yin声。
任洲睁大眼,木然地看着雪白墙壁上两人的影子。没有缝隙,看起来亲密无间,就像世间任何一对普通的母子,但是却灼烧得他浑身发疼。
作者有话说:
19
?暑假过完了,任洲和顾梓楠彻底成了陌生人。
进了校门,一个朝东边的文科楼去,一个朝西边的理科楼走,再无交集。
有天下了晚自习,顾梓楠照例到车棚翻墙出去。新的班主任不知道他逃课的光荣事迹,他就更肆无忌惮起来。没想到刚走到车棚,顾梓楠就看见任洲推着车和另一个男生说着话走出去。
那男生嘻嘻哈哈地笑着,还把手搭在任洲肩上。
顾梓楠蹙眉,借着路灯看清了——竟然是那个——叫什么洞洞的?瘦了不少,怪不得刚刚一打眼没看出来。
他心里竟没来由得冒火,翻墙的时候脚下一滑,把手给磨破了皮。
都到了‘深浅’,他还是烦躁不堪,一会想起任婕塞钱给教导主任的样子,一会想到任洲和男生并肩走着的画面。动作比平时粗鲁了许多,甚至差点把碳酸水加到Gin?Fizz里。
偏生这种心烦意乱的时候,还有人凑过来。
一个穿着工作装的年轻人坐到吧台边,把公文包放在膝盖上,小心翼翼的样子,一看就是第一次来这种场所。他鼻梁上架着细丝眼镜,拘谨地小声问顾梓楠:“你们这是不是卡座便宜些?”
顾梓楠正洗着注酒器,没有说话。
“第一次来吧?”年轻人旁边一个男人笑眯眯地接过话,“我请你喝一杯。”
年轻人好像很窘迫的样子,微驼了背,轻声道谢。那动作一瞬间让顾梓楠想起了某个人。
“喂,来杯Highball。”男人对顾梓楠说。
顾梓楠垂了眼皮去取杯子。这个酒做起来很简单,而且在内行人里,它还有一个别的名字——失身酒。高浓度的威士忌打底,只需一小杯,便足以让一个酒场小白晕菜。长时间在酒吧工作,对这些腌臢的事情早就见怪不怪,有准备的,各种套路层出不穷,不过愿者上钩,顾梓楠也向来没什么正义感,他懒得插手。
酒调好了,那年轻人捧着杯子,第一口就被冲得皱眉。
他又不想让旁人看了笑话,便勉强喝尽了那酒。
那男人说:“小兄弟和我有缘份,去下个场子聊聊呗?”
年轻人憋的脸涨红,看男人刷了他这一杯酒的钱,也不好意思拒绝,便跟着起了身。
顾梓楠冷眼旁观了这一场闹剧,表情毫无变化,冲洗了杯子,却忽然发现任洲和贾御正坐在吧台对面的卡座上说话,任洲还不时地回头看他。
顾梓楠瞳孔骤然紧缩,不爽地皱紧了眉。
贾御看他闲下来了,便领着任洲走过来,俯下|身,在顾梓楠耳廓吐息到:“你和你父亲真是越来越像了。”方才那冰凉又隐含烦躁的眼神,几乎和股禹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以往顾禹城每次和他做的时候,都带着这样的眼神,有时还会狠狠掐住他的脖子······
顾梓楠能越过贾御的肩头看到任洲默默垂下头的样子。
他撑在吧台上,同样轻声说道:“我永远不会成为他。”
说完,他就绕出吧台,去了更衣室。
贾御还保持着那样的姿势,只轻轻笑了一声,肩头微微抖动。
顾梓楠换了衣服出来,提溜着任洲外套上的帽子就走。
他腿长,走得那么快,拖着任洲不得不小跑才能跟住。任洲手里还提着一个盒子,没走多远就累得手酸,还不敢喊停。
十一月中旬,晚上已经凉得很,任洲却出了一脑门细汗。顾梓楠在红绿灯的路口把他帽子一把罩上,又粗鲁地拉了一下系绳,把任洲的头牢牢包裹在帽子里。
“提的什么?”顾梓楠问,他感觉任洲又瘦了不少,下巴都变尖了。
这是他们好几个月以来第一次说话,任洲激动得有点结结巴巴:“是鸽子!我想着拿回去可以给爷爷nainai炖汤喝,让阿姨处理好了带过来的。”
顾梓楠微微蹙眉,接过那盒子,果然不轻快,压得任洲手指上都起了红痕。
“知道了。”顾梓楠低声道,走到任洲左边,护着他过马路。
这好像是扎根在他身体里的习惯,自然而然地就发生了。
任洲没有跟着顾梓楠回家的意思,他还记得顾梓楠上次说的话,不想让对方更烦他。过了路口就乖乖地说:“那我走了。”
顾梓楠眼里的讶然一闪而过,他垂下眼皮,不咸不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