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胧胧,锣鼓声响,她也听不真切。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却是将这一句话在心里百转千回。可这门锁着,她也去不了。脑海里转的全是自己的弟弟。
陈之晅回来的时候,她已经自己掀了盖头。
“阿妩,你终于回来了。”陈之晅有些局促,“这是正经的成亲,样样都给你办周全了。”他只当是之前没给阿妩应有的待遇。
温娘不计较他说了些什么废话,只急切地抓上前去求证:“小言是不是没死?他是不是还被养在府里?”
陈之晅有些恼怒,拂袖,“我不是早告诉你了吗?你弟弟早就死了,你现在闹什么胡话?这亲也成了,你还想怎样?”
温娘早不复之前的冷淡,半跪着求他:“之晅,是不是我弟弟还没死?我听到王爷说小言了!”
“你听他说?”陈之晅蹙眉,“你弟弟不就是被他玩死的吗?你还信他?”陈之晅嘴巴也脏了起来,说的话粗俗不堪。温娘瘫倒在地上,嘴上喃喃着不可能。
“砰砰砰!”
“我儿子今日大喜,我就不能来看看吗?何况……”门外的人声声□□,“何况算上来还是亲上加亲……”
门给大力撞开,被挡着的温娘却感受到一丝熟悉的气息。陈之晅的爹拎着个面红耳赤的小男孩走了进来。
那小男孩似是不能见光,两眼眯着流泪,羸弱不堪,看上去只有十几岁。最重要的是,那小男孩赤身裸体,只着了个女子穿的肚/兜。
“之晅?怎么不让小言见见他姐姐呢?小言在床上可以常常喊着他姐姐呢……”那人说得起劲,借着酒劲,什么污言秽语都出了口。
温娘猛然听到,一下子就明白了。她推开挡着的陈之晅,不管不顾地奔向那小男孩,脱了自己的外裳,给他包裹住,口中喃喃:“小言,是阿姐,阿姐来了。”
被叫小言的男孩一动不动,没有丝毫反映,任由着温娘搂抱。温娘再看上去,他眸子早已失了神采,呆呆地像一个木头人,稍微连续触碰,便发出shen yin的怪声。温娘知道,这是ji院会给不听话姑娘用的药,为的就是那些个脏事。
她转头瞪着陈之晅的爹,心中万般恶臭发着。
陈之晅突然也掌握不住情况,喊了人先把他还在污言秽语的醉鬼爹拖下去安置,无奈地望着恨恨的温娘。
“既然人没死,那咱们先把咱们的事情办了好吗?”他现在还是自以为地哄着。
“我同你有什么事?”
“成亲。”
“我早就成过亲。”
“你是说你们院里那个贱姑娘?”陈之晅眼睁睁地看着温娘点了头。他只觉一阵恶寒,说的话也不管不顾起来,“你弟弟不人不鬼地犯贱,你也要同他一样吗?”
温娘冷着眼不说话,陈之晅一把捏住她下巴,骂道:“好啊好啊,你们一家都是贱人,老娘进的是万人qi的教坊司,女儿进了ji院卖身,独苗苗倒是进了我府里被□□,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温娘不可置信地望着说出这种话的陈之晅。被这么一看,陈之晅就像失了刚刚的记忆一样,猛地又蹲下来,抱着温娘的头哄起来:“阿妩阿妩,你别怪我,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絮絮叨叨不停,温娘却只想到当年那个晚上,他也是恶狠狠地夺了她后,又温言细语的哄着。
她怕了,现在怕了。原以为进了府,等他腻了,自己还有脱身的机会。
那只都是原以为。
怀中的小言一阵抽搐,像是恢复了一些清醒,看到了温娘,细细地叫了一句阿姐。
“阿姐来了,阿姐来了,小言,阿姐带你走,带你回家。”温娘不知道哪里生来的力气,一把推开陈之晅,愣愣地扶着小言出门。
门外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本来只当做喜事,看着魂不守舍走出来的温姑娘,一时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阿妩!”陈之晅叫着怎么也不会回头的温娘。
温娘口中一直没停地说着“回家了”。
“言言呢?”陈之晅的爹不知怎么地听到动静,耷拉着鞋子,凌乱穿了一件衣服冲出来。
“嘻嘻嘻嘻,这不是儿媳妇吗?我是该叫你儿媳妇呢还是跟着叫姐姐呢?言言今天还要同我睡觉呢,姐姐你带走他干嘛?”那老人疯疯癫癫,只恶心地盯着小言,嘴里胡言乱语,小言往温娘怀里缩了缩。
见温娘不给,他悠悠地伸出手要抢,像是讨要着什么珍馐美味,温娘一阵恶寒。
“你给我呀你给我呀!”
小言一把推开温娘,疯了一样转身就跑。还没等温娘反应过来追上去,那老人腆着脸就追了上去,一把搂住挣扎着的小言,嘴里依旧是不干不净,用着他恶心的双手摸弄着小言。
也许是药,也许是习惯了羞辱。小言从反抗变得慢慢顺从,嘴里的声音让人心惊。
“小言!”
温娘脑子就空了,一声悲嚎。下了头上的簪子就往后面那人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