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痕,道:“你哭过了?对不起。”
伍长童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伍长童走出笔录室,不再给公职人员添麻烦。她先去找了最开始接待她的那个警察,将一切情况解释清楚,并把手机要了回来。
警察很为她高兴,说:“这可真是一件好事情,上帝保佑啊。”
伍长童本来想说“我不信教”,但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在上帝的地盘上,被保佑也不是坏事——看在栗雨青平安无恙的份上,她甚至可以从现在开始信教。
伍长童取回了手机,便去楼上等栗雨青做完笔录。栗雨青也是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却仍然重复着之前的问题:“你哭了?”
伍长童觉得有些丢脸,红着眼睛用隐隐的哭腔说:“喏,手机,我们回家吧。”
栗雨青停住了脚步,说:“我还丢了一样东西。”
“什么?”
“鸡,我特地买的鸡,都付过账了……大概是掉在超市里了,不知道警察有没有一并收起来。”栗雨青脚步一转,看上去竟然想回过头找警察叔叔讨要鸡rou。
伍长童哭笑不得地拦住她,说:“就一点鸡rou而已,不麻烦警察了。我们下次再买,我现在只想回家。”
伍长童吸了吸鼻子,说:“你刚刚吓死我了,你知道吗。”
光是依靠想象,栗雨青就能知道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童童那时候一定非常害怕吧,瞧她都哭了。
栗雨青想了想,觉得鸡汤什么时候都可以做,于是放弃了,转头抱着伍长童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平安就好。”
两人抱了一会儿,才将骨子里的惊惧压了下去。无暇转乘地铁,两人招了辆出租车。伍长童全程都紧紧抓着栗雨青的手,不发一言,看上去比枪击案亲历者都要害怕。
栗雨青回到家中,给伍长童倒了一杯热牛nai,说:“别怕,别怕,我不是回来了么?”
伍长童喝完牛nai,嘴上毛茸茸的一圈。她望着栗雨青,问:“你去超市做什么?”
“买鸡rou……因为你说想喝鸡汤。”栗雨青没来由地愧疚。
伍长童“哦”了一声,低下头说:“下次不要一个人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一定记得带上我。”
去超市有什么危险的?栗雨青这么想着,却还是顺从地应了。
“我很害怕,我真的很害怕。”伍长童突然道:“青青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那可怎么好?我现在只有你了啊……”
伍长童的语气比刚刚还要惊慌。
恐惧是很神奇的事情,它似乎永远不会消失,永远潜伏在身体的某一个角落。哪怕上一次被短暂地镇压下去了,日后也一定会更加激烈地卷土重来。而现在,它来了。
“又是因为我……青青,你这次受伤又是因为我。你在沙漠里遇险的时候,我没有陪在你身边。你在酒店里放火的时候,我还在纠结15还是19。你在超市里遇见枪击案的时候,我还在家里打扫卫生。我竟然在打扫卫生……我为什么不跟你一块儿去超市?!”伍长童的语气十分低落,充满了浓浓的自责。
栗雨青抱着她,轻轻抚摸她的脊背,道:“不是这样的,跟你没有关系。是我自愿的。”
“自愿、自愿,又是自愿!你知道这两个字有多可怕吗……”伍长童竟然呜咽着哭了起来:“如果你‘自愿’着出了事,我该怎么办呢?你想过我吗?”
“这阵子我一直在做噩梦,1708,1708……这四个数字缠绕着我,不死不休。我为什么不知道你在1708?我明明可以直接奔着17层去啊!也许就因为那么几分钟的时间差,你才会变成这样……我为什么不早一点醒?我为什么没有在醒来的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撒娇也好,什么都好,把你留在房子里难道不是最好的事情吗?”伍长童哭着说:“你为什么要经历这些?还是因为我……竟然是因为鸡汤……”
栗雨青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不是没事儿吗?”
“不,你不理解!”伍长童打断了她:“你到底想起来没有啊?你到底好没有啊?我越是看你像个孩子,越觉得是我的错。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记起来呢?哪怕你现在觉得挺好的,你在选择相信谢冰的时候,难道是冲着这样的结果来的吗?我不能用‘自愿’两个字自欺欺人……”
栗雨青身体一愣,她突然有些理解伍长童的想法了。
她不知道以前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童童对自己有所亏欠,所以才会对自己这么好。她一直不愿意想起来,因为她潜意识里觉得责任和心疼是绑住一个人最好的东西……
可生病是一件不好的东西,不爱自己的人,才会因为脆弱而关心,那些人只是享受着某种畸形的自我满足而已。
而真正爱自己的人,会因为自己的病而自责、而伤心。童童并没有逼着自己做什么,当小孩或者是恢复以前的自己都可以。
但是在自己不知道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