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太喜欢。」看着一望无际的黑蓝大海,我说。
浅浅勾唇,妳认同的点头:「自由无价。」
举杯,微笑直视我:「那,敬自由。」
双手奉上自由予我,妳比恶魔更虔诚。彷佛自由是种罪过。
我抗拒不了妳,从第一眼。
「圣诞节?」
话筒传来这个讯息,才发现已经又到这个商机鼎盛的季节。
除了上街买便当看见日益汹涌的人chao,这是个与我无关的节日。
从绿岛旅行回来,每隔几天,妳总会打电话来提醒我的吃食,顺便说说妳的近况。
胜负各半,我也就由着这情况发展。
「妳圣诞夜那天要值班?」
我听着妳的嘟嚷,像满心的委屈。
「圣诞夜的急诊室就像年货大街,肯定忙翻天。」妳说。
我笑了,妳总是有办法逗我笑。
隔着一座山脉,我们通话时间越来越长,频率越来越高,而笑声也越来越多。
我站在自由与天秤中间,看着妳那边的重量不断下沉。
挂下电话,我拿起桌历,仔细的推算现在的时间,十二月二十三日晚上十点。
从台东开车到台南….六个小时左右。
妳上小夜班,所以是下午四点上班,我早上八点出发,正巧可以赶上妳醒来的时刻。
我将自由放置在深蓝海底,准备朝妳游去。
二十四日下午两点,依着地址找到妳的住处,按下电铃。
「谁?」妳从门板内透出声音。
「快递。」我笑答。
开门,妳脸上的笑意多于惊讶。
妳早就知道我会来,我恍悟。妳早就知道我不忍心见妳受委屈。
算准我的弱点,撤网,然后,猎捕。
Jing准无误。
而我竟也甘心受此牵绊。
晚上,妳提前一个小时下班,赶在倒数前带我到一片宽广的玉米田。
玉米田四周渺无人烟,夜幕笼罩,依稀只可辨妳的背影轮廓。
走进田埂,妳牵起我的手,自然得彷佛不是第一次相执。
夜风吹送,比人还高的玉米梗像浪花摆动,声响似细浪低语。
「没办法给妳一片海洋,只好带妳来听相似的话语。」妳说。
知道妳的体贴,带我远离人群吵杂。
发现妳的温柔,予我这海洋般的自由感受。
远方烟火轰然乍亮,城市的欢兴节目,炫丽的七彩火点在妳背后闪出一片梦幻。
「也许,欠妳的,不止是一个圣诞节,但…其实我并不是想偿还些什么。只是很简单的,我想和妳一起过圣诞节。」
我屏息,在烟火光影之间搜寻妳的表情。
与妳视线相接的那一瞬间,我清楚知道,我愿意永远沉陷进妳深邃眼里。
伸出手去,轻轻抚上妳的颊,放任自己将满心的爱恋毫无保留的倾注予妳。
「我爱妳。」
这句话,因为藏在心盒里太久,久到连自己都忘了怎么开启。
但此时,却自然得就像日升月落。
妳像是有些惊讶,却有更多的感动。
火光明灭,迅雷不及掩耳,妳亲吻我的唇。
太快,太突然,我只来得及惊讶。
唇上太匆促一瞬的温度,却足以在我心中烙下一辈子的印记。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亲吻别人。」妳说。
生平第一次,我有双脚踏到地面的感觉。
我想,所谓爱。
是在四季更迭,岁月流转之后,依旧存留在记忆最美之处的那些人﹑事﹑物…
那,就是爱了吧。
像是要补偿我们所遗落的岁月与错过,我在台东与台南之间当着快递,从十二月到来年的四月。
这样的距离,是好的。
我一直这样相信,一座山脉是我的自由与妳之间,最适当的距离。
但显然妳并不这样认为。
螺线型的破壳而进。
理直气壮的索求。
一月底,我生日当天,妳带着礼物来到台东,换妳当快递。
就着鹅黄色桌灯,我小心翼翼的拆开礼物包装,一帧十乘十二的大相片媛媛现身。
妳站在苍蓝色银灰边相框中央对我微笑。
我楞怔,妳将自己送给我?
看着妳,妳腼腆的微笑。
我翻过相框背面,发现背面密密麻麻写了一堆字-----
江学仪,真的很珍惜妳,就像珍惜十七岁那年被蓝球打下来的牙齿一样
只是,尽量地,想轻描淡写而已…
没错,只是如此而已。
因为这个字眼,得真的,很少用…
用了,就是了。
相框菱形立板背面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