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你不比谁都清楚。不过想归想,她还是很认真乖巧地点了头。
傅淮宁听罢就皱起眉头,拿出老师的严厉质问:“那怎么还不回家?”
第57章 套路(正文完结)
“好像被流星砸到一样。”郑念初轻轻地说,声音轻得像风。
“什么?”
香樟秀丽挺拔地散开枝叶,星星点点的光斑驳闪烁在枝桠间,是灿烂的风的影子。往前走出树荫,阳光带着暖意慢慢覆上全身。林声的轮廓就蒙上这样一圈光晕,璀璨起来。
“我说,好像被流星砸到一样。”郑念初又重复了一遍。“感觉到一种运气。”一种抽空骨骼血ye的运气,她到现在还轻飘飘的,如果风再大一点,她就能和风的影子一起快活地在天上跳舞。
“呵,”林声轻笑着,“十足的浪漫主义,流星是会砸死人的。”
郑念初接受她的调侃,眼角柔和,没有反驳。
医院里虞嘉月进进出出,又喊护士又跑去看看姨父回来传递情况,什么都尽量做得周到。
傅淮宁对着妹妹感叹道:“嘉月很省心啊。”
妈妈们总爱用明贬暗夸的伎俩。“哪就省心了,我说我照顾得来,她就不听,非要请假。这假也没批下来就莽莽撞撞地跑回家。”
“说明她重感情。”
“念初不是也回来了,都是重感情的孩子。”
傅淮宁征了征,继而淡淡地笑了,“是吧。”
淮海市公交车停得早,即使是通往火车站的那几路也一样。每次林声周五下课后坐车回来,都是半夜了。夫妻俩担忧晚上的出租不靠谱,林征望就跑去学了车。
真是很啼笑皆非的事,曾经她看了很多育儿书籍,想着林声一定要怎么怎么养,最后想的这些全然不奏效,几乎处处是反例了。林声二十几岁的时候,她怎么会想到即使孩子成年了她还会这样时时刻刻为之忧心呢。
她之前也真的以为,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两个孩子就能够淡忘对方,像淡忘暑假的玩伴。可是后来,她发现事实和她的以为完全不是一回事。
出事的前一霎那,她想的是,林声以后该怎么办?
她和丈夫如果不能活下来,父亲年事已高又疾病缠身,林声一个人孤零零地要怎么办呢……
于是曾经担忧的那些难题,大山一样压在她的心头,现在再看,其实也不过如此了。生死关头走一趟,现实中的道道坎坷便如微风细雨,不值一提。
说两个女孩过起来难,念初一个人不也过过来了。楼下的魏老师还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不也拉扯大了。
她怕两个人□□,养出白眼狼来,可郑念初不也好好的吗,既懂事,又省心。
人总是在什么都有的时候最习以为常,最理所当然。什么都不能将就,什么不舒坦都要避开,真等天塌下来,万事都能够受得住了,一切都找得到对策。跳出那时的境遇,就可以豁达地说:那都算什么事儿呀。
只是想到郑念初,她便油然生出些愧疚。
她想:她还是对她不够好,危难来时她只顾得上林声。所谓的一碗水端平也许都是拿来贴自己面子,做给别人看的。在自己心里,她又做得有多公平呢?
林征望早就开解过她,人性是这样,人性就是自私的。他们在法律上没有错处,在道德上也没人会批评。
理是这样讲,可善良是折磨人心的。它不跟你说法律,只跟你说身边人的道德。而在她周围居住的,都是一群多么高尚的人啊。她内心受着一日不曾停下的指责,有时也疯魔地恨极了周围这群君子。终于在今天,可以放下了。
从今以后,她坦然于自己的私心,也放过自己,愿意用更真诚的态度对对待两个人。
到了周末,三月也回来了,林声和郑念初就有更多的时间,却也有更多的事了,保险公司,肇事司机等等,手机里也都是各方亲戚朋友打过来的电话,连病房里的夫妇俩都要带着病痛招呼一堆人。
谁都想赶紧出院,可毕竟还是出不得。而且就是现在出去了,到家里祝贺的也不在少数。
“都没个清净。”傅淮宁背着门躺下,“再有人来就说我睡了。”
林声哭笑不得:“那总不能一直睡着吧,你不难受啊。”
郑念初就很听话,把门带上,往门口的椅子上一坐,观察着来人她是否见过。要是见过,八成是来探病的。
果然来了一个她认得的。
“学妹中午好啊。”小医生披着白大褂从外科溜过来,现在也不能算小医生啦。其实他中学不是在一中上的,可是实在不记得这女孩叫什么名字。
郑念初冷漠:“阿姨睡了。”
医生眼睛一亮,忙欣喜道:“啊,睡了,那我就不打扰了,记得告诉傅老师我来过了,下回见哈。”把果篮给放郑念初旁边,抬脚就走,前前后后不到一分钟。
林声从里头出来,倚在门框上:“等等啊学长,我妈说好久没见了,请你进去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