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她们起得很早,倾瑶看着江远把行李一件一件收回去,看她弄了简单的早餐站在向阳的窗前小口吃着,看她洗完头发随性往后一甩,毛巾没裹,细小的水珠滴滴答答。
倾瑶梳理着她的长发,细致地吹着,顺手折去偶然发现的分叉:“你头发太长了,该修修了。”
江远不在意地说:“你帮我修吧,反正这会儿shi度刚好。”
倾瑶在地上铺了报纸,轻微的嚓嚓声不时响起,细碎的头发落在上面。
“好了,”她藏起一束头发,“马马虎虎能看。”
九月,倾瑶考完资格考试,来不及喘息又投入更密集的复习。江远本想劝她放轻松,见她如临大敌的模样,便将轻飘飘的劝说咽了回去,尽量不去打扰她。
“瑶瑶,你爸爸已经和他的老同学打过了招呼,你只管尽力考,考不上也没关系,可以到爸爸老同学的单位上班。”麻玲玲说着宽慰的话。
殊不知这话却起了绝对的反效果。倾瑶几乎可以预见她考研失败后清晰的生活画面——留在C市,每天上班下班,没有新鲜的事,没有她爱的人。
如临大敌化为背水一战,压力成几何倍数增加,无论谁劝说都无济于事。唯一的安慰大抵是资格考试的成绩出来,她通过了。
越临近笔试的那几天,倾瑶的情绪越不稳定,几乎到了任何小事都能令她崩溃的地步。偏麻玲玲频频拿工作宽慰,她又无法明言自己要去帝都的愿望,只能听麻玲玲一次次消磨她的愿望。
笔试成绩出来,倾瑶已经没有了感觉。只淡然地想,呵,专业课不通过,政治和英语反而超出及格水准一大截,这算什么,老天的嘲弄吗?
生活朝着它既定的轨迹滚滚前行,碾压着路上的杂草。
倾瑶跟江远知会了成绩后,把自己关在房里一整天。
凌晨她打开房门,面色苍白。
按部就班地投出一份份简历,又报名了公考。密集的笔试,面试和培训占据了她大部分的时间。
“你能到我这边来吗?”几次欲言又止之后,江远终于忍不住问她。
“我需要时间。”倾瑶不想做出没有把握的承诺。
生活也没有给她任何惊喜。考帝都的职位失败,倒是考上了C市的法院。
“你能到A市吗?”江远退而求其次。
入职后梦想仿佛更远了一步,麻玲玲已经开始物色所谓的“年轻多金帅小伙”想拉她去见,倾瑶叹口气,深深地疲倦。
“那,我去C市找你?”
倾瑶一惊:“不要,不值得。”
“我知道了,”江远的声音变得低落,“那就这样吧。”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需要几年才去找你,你会不会觉得太久?”倾瑶把这句话咽回腹中,嘴唇微颤。
入职后第一个长假在即,倾瑶在餐桌上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妈,我闺蜜国庆节要去帝都玩,她邀我一起……”
“不行,”麻玲玲放下碗,目光半是凌厉半是凄婉,“你不能去,随便什么城市都可以,只有这个不行。”
倾瑶被她的目光看得呼吸一滞,不可置信,或许妈妈早就知道了她和江远的事?
倾瑶倔起性子,买了机票,不再与麻玲玲说一句话。
她试过潜移默化,试过旁敲侧击,无论多少次,结果都是失败。这次实话实说要去帝都,也是怀着试探的心思,谁料麻玲玲的反应意外的激烈,远甚于以往。
水滴石穿,可她努力了这么些年,麻玲玲一点也没有软化。或者上帝关了门,觉得冷,还要把窗也关上?
不管麻玲玲作何想,倾瑶拎着简单的旅行包踏上了去帝都的飞机。
夜深人静,她坐在床头,抱着膝盖。身侧的人睡得很沉,因为她的存在而无比安心。她隔着空气轻抚对方锁骨上的那颗痣和旁边嫣红的痕迹,一遍,又一遍。
“我去值班啦,等我回来,或者你可以自己逛逛。比心~”
醒来近午,床头柜的电话下压了张便条。倾瑶看着上面可爱的心形,心里变得柔软,令母亲伤心失望的惶惶也平息了些许。
江远突然离开的那次她便是坐在房间等她回来,这次她不想再痴望门口,她挎着包上街,沿街欣赏这个江远生活了两年的城市。
坐上公车,司机大爷有些暴躁地用京片儿骂着前面挤道儿的私家车车主,倾瑶勾勾唇望着窗外,湖上飘过小小的游船。
公车到了终点站,倾瑶下了车,四处走走看看,有合眼缘的小玩意就买下,不经意抬眼,见天色开始变暗,她查到最快的路线往回赶。
倾瑶坐在椅子上稍事休息后江远推门进来,看见她脸上的笑容一下放大,明晃晃如春阳。
“会不会很无聊?”江远摸摸她的脸颊。
倾瑶摇头,心下暗笑,决定把这次漫游当作她一个人的秘密。
不值班的日子,江远带着她游览名胜。
比起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