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呵。”叶肆轻哼一声,“既然是胡说八道,我又怎么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枯骨与盔甲瘫在了地上,只不过因为那股奇怪的力量牵引,他们犹能颤动。叶肆手撑着地面一跃而起,在其中环视了一周,她决定折回相帝棺椁所在的石室。那摆放在了棺木前的两根木柱,如果砍了它们会怎么样?弯腰抄起了地上的刀,她冷淡淡地瞥了秦婉一眼,径直朝前走去。
这一回响在了甬道中的是她自己的脚步声,两侧的长明灯不知道被哪里涌来的风吹成了一条线,木制的刀柄一点点被冷汗浸透。那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飕飕动静带来了无尽的冷意,猛的一个回首,只见秦婉低垂着眉眼跟在了自己的身后。捂住了胸口,一颗心狂跳不止。叶肆猛地摇了摇头,从那大开的石门中闪入,她的目光没有在柱子上停留多久,反而是举起了手中的刀,依照心中那个念头,狠狠地砍下去。
柱子是空心的,其实历经千年的时光它内里早已经腐朽不堪。在柱子断了的那瞬间,棺木旁忽然绽出了一抹刺眼的白光,而棺中的两具白骨忽然间化作了齑粉。在那一堆粉末中,躺着一颗散发着幽绿色光芒的药丸。叶肆将它从棺中取出,无声地笑了笑,就把它碾成了粉末。如果说这一枚就是长生丹药,为何相帝不肯服食,而是将它置于棺中呢?
长生有什么好?只不过是在千万年的孤寂中慢慢变得疯狂罢了。
“如果这里就是巫师阵法的中心,砍掉这两根柱子后,墓中一切奇奇怪怪的东西,都不再会有行动的能力的吧?腐朽的白骨将灰飞烟灭,残留的盔甲也会在千百年的时光中慢慢与泥土融为一体。”叶肆转头盯着秦婉,又说道,“如果这是我的梦境,那么我的念头就算是错误,是不是也会变成这个小世界的真理?”已经不知道之前的世界会不会也有这种怪异感,或许只是这个时机正好,系统瘫痪后,它的束缚力也因此降低,有些问题从来没有思考过,却不代表它不存在,比如,她穿梭的每个小世界到底是从何而来的?如何去又如何回的?系统的作用是不是在催人入梦,是不是织造梦境,在梦里构造出一方奇特的世界?
“如果我想让你消失呢?”叶肆的眸中氤氲着一重风暴,没等秦婉回答,她又莞尔一笑道,“当然,我希望你呆在我身边。”好像是看到了这个石室中的铜镜时,一切就开始变化。叶肆眼角的余光扫向秦婉,见她双手环胸,正倚靠着一旁的石墙,低眸沉思不发一语。轻呵一声,驱走了心中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沉重感,她伸手抓起了一旁的铜镜。
镜中花,水中月。
是说美人,还是说江山社稷?
千年前的帝妃坐在梳妆台前捋着柔顺的长发,看着那来来往往的背影,忽而生出如此感慨?黄鹂儿在浓密的树叶中啼鸣,宫车辘辘,如雷霆乍惊,从车上走下的年轻俊俏的天子,可是意中人耶?
神思恍惚,透着泛黄的镜面,叶肆里面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
一道轻咳声忽地传来,手上一松,那铜镜便叮当一声摔落在地。裂纹在镜面上如蛛网一般漫延,在缝隙间,似乎夹着什么东西?叶肆怔了怔,忙从地上拾起了破裂的镜子。夹层中藏着东西,将它一点点抽出,发现是落在绢上一幅画。山河如蛰伏的巨龙,被一片蒸腾的云气给包裹,而点点的墨迹则是洒在山中的树,给这苍茫的世间缀上一抹墨绿的色彩。
镜花水月中的山河社稷图。
当年坐拥大好河山的帝君都化成了一具枯骨。
有的人不能长生,有的人不想长生。
寻找山河社稷图这个任务意义何在?或者说在小世界里穿梭的意义何在?那频频出现的不同面容到底是哪一个人?会是她么?这已经是最后一个小世界,所有的迷惑终将在最后得到答案,叶肆注视着秦婉的面容,又像是透过她看另外的人。所有的紧张与畏惧消散后,那心动的感觉也重新浮现。
“秦——”
秦婉打断了叶肆的话,她的眉眼弯成了一道月牙儿,散发着一种生自内心的喜悦:“我带你回去。”
脱离一切的束缚。
从镜花水月中走出去。
【叮——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久违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的系统重新出现。眼前环境大变,重新回到了系统空间的那个小暗室中,看着电子屏幕上自己的属性面板,叶肆弯了弯唇角,可忽然发现自己难以笑出声。
寄存在了系统空间里的各个小世界已经开放了查看的权限,只不过,如果都是那迷离梦幻的梦境,还有提取查看的必要么?就算所有小世界里遇到的是同一个人,那也只是梦中人罢了。
“宿主可否要提取小世界的记忆?”系统君那满含期待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些小世界的记忆中藏着一个天大的谜团,不一样的选择,总会通向不同的路。心中有一个奇怪的声音在叫嚣,叶肆揉了揉额头,看到那达到一百的绩点,缓慢地开口道:“不——”不字才出口,她的嗓音便陡然止住,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