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新副主编光荣上岗,跌破众人眼镜,苏念觉适应了半个月才把这件事告诉谢泠。说起来,真正知道这个好消息的,反而是关系越发亲密的江池。但这件事,苏念觉倒是没和对方说过。
“那你到底要不要出来?”
谢泠想了想,“你知道的,最近公司比较忙,而且还有半个月我就过生日了,到时候,你带着你的新朋友,我们一起聚一聚怎样?”
苏念觉顿时心领神会,“你和你家那位?”
“对啊,总要见一面的吧!”
苏念觉挠挠头,眉眼低垂,“那行吧,等你过生日再说吧。”
“对了,你和那个温绍见面的时候,有看过他的身份证吗?”
“啊,什么?”
我说,你确定,温绍就是温绍吗?她想了想,把这句话又收回去,手边的烟头烫到指尖。“没事儿,以后再说吧。”说完就挂了电话。
冬天的夜和秋天不同,总是灰蒙蒙的,满是挥不去的浓郁气息。万家灯火通明,路灯下黑色长椅形单影只,仿佛能听到雪花飘落树枝的声音。短暂的雪,顷刻间化作雨水,或许已在半空就变成眼泪,覆在没有尽头的曲折小道上。
手边的烟抽完了,指甲有被燃烧的味道。苏念觉到洗手间洗手,然后穿上外套到楼下的小超市买烟。因为经常到那里,已经和老板熟络。在外人眼里,她大概还是个奇怪的单身女子,但并不妨碍彼此善意交谈。
晚上来往行人很少,打火机点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脱掉手套,一只手挡住风点燃烟,然后猛得一吸。细腻的,白色的,果然是多年不见的雪花。没有暖气的屋子让人产生麻木的幻觉。她想起第一次看到温绍,应当是在谢泠的手机里。那男人笑得温和腼腆,就现实而言,这样的男人可称得上香饽饽。
如果不是半个月前到锦绣公司采访这位年轻的CEO,苏念觉绝对不会将这两人相提并论。按理说,她应该为谢泠高兴才对——青年才俊,家世清白,年轻有为又是相貌堂堂,一年好几百万的收入,足够谢泠这种享受派快活好多年。但她不知该不该主动告诉谢泠,因为此刻苏念觉发现,自己无法对这两人的感情做出判断。
童话故事虽以幸福美满结局,但生活往往百倍残酷。
“温先生,听说您至今单身,我想请问你,你觉得爱情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临走前,她没忍住问温绍。
那男人微微一笑,Yin影下几分琢磨不定,“我倒觉得爱情没有什么道理和规划可言,缘分到了就应该紧紧抓住,不要错失了才让自己后悔。”
你看你看,这就是聪明人的头脑。
但倘若苏念觉这么做,大概只有玉石俱焚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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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前。
苏念觉站在前台,出示证件,看相貌一般但言行得当的姑娘放下电话,笑得十分温暖,“四楼办公室,请您从这边走。”
她道谢,将名片放回钱包,然后按照前台所指的方向乘电梯,只是一个拐角就看到目的地。
彼时她当然不知道这位大隐隐于世的年轻富豪就是温绍,因为除了高层会议,温绍很少抛头露面。苏念觉虽然也见过各种场面,但按照阶级观念,她所经历的不过是小打小闹。
见过温绍的时候果真楞了许久。她攥着录音笔,肩上的包像是飘摇的思绪一般下坠沉落。
“苏小姐……”温绍意味深长。
苏念觉坐下,沙发略软,有种空荡的感觉。面前一套茶具,她看到茶色茶几上自己的倒影。
“温先生,现在可以开始我们的采访了吗?”
她采访温绍是经过深思熟虑并且扎实下了苦功的。譬如除了温绍的这张脸,和对方有关的一切资料她都十分认真仔细的过滤了不下五次,甚至和他有关的为数的花边新闻都做过调查。温绍一般不接受采访,公司年会什么的也很少出席,苏念觉完全是凭一己之力争取了一个机会。
说到底,她只是突然觉得副主编这个位置散发着温和的慈爱的光芒,引导她用尽手段折腾一次而已。但很多事总是出乎意料,比如现在的这个局面。
“你刚看到我的时候,好像有那么一点吃惊。”采访结束的时候温绍突然问她。苏念觉扶扶镜框,“是,是有一些。”
温绍看着她,高挺的鼻梁耸起,嘴角自然形成一个弧度。“其实,你也让我很吃惊。”他说。
苏念觉没有问他原因,对于照片中的男人和面前的这个人是否是同一个人的问题,她无法分辨。但离开的时候还是没有忍住,她握着门的把手转身问他,“温先生,听说您至今单身,我想请问你,你理想中的爱情应该是什么样的?
于是便有了回忆里的那个回答。
苏念觉成功进阶,有一半儿得益于前副主编的推荐,还有一半儿自然和温绍的采访关系密切。副主编这个位置在苏念觉看来十分陌生,更需要权衡和协调,而她最不擅长的正是这些。关于这些挫折她也很少提起,只是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