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呛进一口药汤,那股酸涩苦到极致的味道瞬间似乎进了她的五脏六腑,让她每根血管每根骨骼都因此而战栗,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
可能是她咳嗽声过于响了,皇后皱了皱眉,睁开眼睛,贵妃此时也抚顺了气,睁着咳出泪花的眼看向皇后,见皇后醒了,不禁大喜:“你醒啦?嘴巴里是不是很苦?”
说着探身从旁边的小桌上拿了一个蜜饯,塞进皇后唇里,皇后默默张嘴含住甜软酥润的蜜饯,一口咬下去,甜香在唇齿间扩散开,瞬间将药汁的苦涩驱散,她原本也不是个怕苦的人,以往喝药都是一口饮下,喝完之后连清水都不用喝。
而从今日才知道,尝过甜之后是多么难以忘怀,教她知道以前喝药是那样的苦。
未遇见这个人之前的日子,仿佛都是浑浑噩噩过去的。
春光易虚度,幸而早相逢。
皇后不说话,伸手够着一旁小桌上那盘蜜饯,贵妃见她还想吃连忙起身去把盘子端来,又挑了一颗最为清新鲜亮的递到她嘴边。
皇后头偏向一侧,似乎不想再吃,贵妃心中正疑惑着,不料皇后伸手将那颗蜜饯接过,她微微躺着,举起手将蜜饯递到贵妃唇边。
贵妃一愣,接着莞尔一笑,笑着张开嘴咬住那颗蜜饯的一半,又俯身用嘴衔着蜜饯,将另一半送进皇后口中,皇后淡定自若地咬下蜜饯的那一半,她的下唇与贵妃的上唇无意间摩擦了一下,倒是叫贵妃这个先撩的红了脸,讷讷地愣在原地。
皇后柳眉轻挑:“药?”
贵妃连忙慌张地把药碗递给她,皇后淡淡地看着还剩一半的药汤的碗不作声,空气仿佛凝聚了,过了一会儿,皇后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少许无奈:
“我还是病人呢,你就让我自己喝药?”
她说话向来像是冰块粉碎时的干净利落,此时却把尾音拖得极长,宛如冰块上黏了金黄色的蜜糖,缠缠绵绵地纠缠在一起,带着一丝丝甜蜜与娇气。
贵妃应了一声,条件反射性地又要张开嘴去含住药汁,惹得皇后噗嗤一笑,温柔地拍揉了揉她的手:“勺子。”
贵妃这才想起被遗忘已久的汤勺,取来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药汤喂给皇后,皇后也一边看着她,一边由她喂药,将药汤慢慢咽下去。
贵妃坐的角度恰好能看见皇后衣领分开处,颈部喉咙处因咽下药汤而鼓动的动作,又见皇后眼神从未从自己身上移开,顿时感觉皇后不是在喝药,而是在用眼神吃她,一时间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人们总爱将自己的习惯代入在别人身上,比如贵妃嗜甜怕苦,她便极为担心皇后感觉这药太苦,每喂两三勺药,便不忘递一颗蜜饯到她唇边,等药喝完了,那一碟子蜜饯也喂完了。
喝完药,贵妃又把自己做好的粥端来,摸了摸碗壁,幸而还是温热的。她取了另一只细柄舌形镶银漆木勺,舀了一勺淡绿色泛着清甜香气的粥,吹了吹气,正准备亲手喂给皇后。
皇后此时却打了个饱嗝,她似乎也没想到会这样,贵妃见她如此不禁噗嗤一笑,皇后平日里高冷得不像凡人,从前不熟悉的时候她总以为皇后就是那吃花瓣饮露水、从不问人间琐事,不知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仙人,而如今才见得她身上多了几分凡夫俗子的气息。
皇后被子下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无奈道:“谁叫你刚刚喂我那样多蜜饯,我已经饱了。”
贵妃持着汤勺的手僵硬在空中:“那这粥……不喝了?”
皇后开口道:“不喝了,你也歇一会儿吧。”
“啊……”贵妃闷闷不热地应了一声,不再多言。
皇后听闻她语气不对劲,抬眼看她,正巧瞧见白瓷碗中清新淡绿的粥,心中诧异。
御膳房从不会做这样简单的粥给她,做个小点心都要战战兢兢地过三十几道工序,才小心翼翼地呈上来,滋味是好,但吃多了这些东西便怀念起清粥小菜来了。
她想起自己刚醒时贵妃刚从小厨房中回来,又瞥见她衣角处沾了少许灰,顿时心中了然。
皇后见贵妃要将那碗粥放下,忙出言阻止道:“让我喝一口。”
贵妃立刻来了Jing神,喜笑颜开:“真的吗?你不是说吃饱了。”
皇后稍微坐起来了些:“这粥挺新奇的,我想尝尝。”
她咽下贵妃舀的那勺粥,清香绵软,唇齿间盈盈生香,丝毫没有令她厌恶的油腻味道,不禁眉目舒展,勾起一抹浅笑。
贵妃见她喜欢,自己也欢喜极了,又舀了一勺递到她唇边,而皇后却看着她眉头轻蹙。
贵妃一头雾水地上下打量了自己一会儿,确定自己身上没什么奇怪的东西,便疑惑道:“怎么了?”
皇后轻起朱唇:“你用早膳了吗?”
贵妃支支吾吾道:“有啊……”她的肚子非常配合地叫了一声,十分愉快地揭穿了她的谎言。
贵妃叹了口气,她一觉醒来就发现皇后生病了,哪有时间和心情吃饭?
皇后倒不生气,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