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来送材料的,我绝对没有想深入挖掘你隐私的意思。”
“给我。”杨招娣伸手,快速处理起来,齐雅雅反正也是自来熟了,自己找地方坐下来,欣赏着这幅美丽的画面,钢笔笔尖滑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配合着几乎听不到的呼吸声,交织成悦薇的音乐。
“再看我就要收费了。”杨招娣虽然没有抬头,但是也知道某人在看自己。如果视线的温度能测量出来,那应该是火热的。
齐雅雅从杨招娣大桌子一角拿出一盒巧克力,挑了一颗送进杨招娣的嘴里,杨招娣皱着眉头把送到嘴边的巧克力吃下去,她怕在牙齿上留下痕迹,等会儿要见客户,总不能被人看到不体面的一面,所以不敢咀嚼,只敢含着。
巧克力的苦味在她舌尖泛开,她想到一个问题,“我办公室里为什么会有巧克力?”
齐雅雅说:“好吃吧,好吃就行,别的就别问了。”
也不知道是这个巧克力起了作用,还是齐雅雅在这里抽浑打科让她心情好了一单,刚才压在心口沉甸甸的负重减轻了很多。
齐雅雅拿着手机屏幕盯了很久,眼睛直勾勾的一眨也不眨地,杨招娣不禁多看了几眼,看她脸上慢慢转化为惊讶,再到失神,然后哑然失笑。变化之丰富,叫杨招娣看得也忘记了手头的事情。
“怎么了?”
“我妈催我生孩子。”
“……”
“就是她说我结不结婚都没关系的,但是一定要有个孩子。”
话音刚落,杨招娣手中的笔就停了下来,她陷入沉思中。
而杨招娣陷入沉思的时候,齐雅雅以为她不高兴了,正忐忑的在做自我检讨,是不是不应该说这个,在两人的关系中提这个话题,是不是容易制造矛盾?
杨招娣想的却是,她和齐雅雅在一起这件事情,开始地很突然,进行地又很快速,好像两个人的关系,慢吞吞地在蛰伏了好几年,在一个雷雨天,干柴烈火的,一下子就生根发芽茁壮成长,长成了参天大树。结果是的确有很多问题没有来得及问清楚,包括未来的打算。
而杨招娣在践行着自己的规划,虽千万人吾往矣,任何人都干涉不了她的路,在这一分钟之前,她的的确确根本没有问过齐雅雅这个问题,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杨招娣收回了思绪,她抬起头,看向齐雅雅,“你想生孩子吗?”
“嘎?”
而打杨招娣在办公室里问出这个问题的那天起,齐雅雅就被这个问题困住了,她在上厕所的时候,吃饭的时候,在工作闲暇之余,她都在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这个问题的难度,堪比黄冈高考模拟卷,她要思考的不是问题本身,而是杨招娣问这个问题的目的是什么,解题思路不能只局限于想不想生孩子本身,而是杨招娣问她想不想生孩子,是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答案。
她的思考方向在某一个层面,和杨招娣的对上了,两人确实是发展的太快,快到没有时间静下心来去讨论一些最基础的问题,两人对未来有什么设想和打算,还是准备走一步看一步?
齐雅雅是一个较真的人,她看似一个对什么事情都漫不经心的人,但是一旦执着于一件事情,是能放下杂念,一门心思钻研下去的人。
等到她终于信心满满地站在杨招娣面前,把自己的答案说出来的时候,那已经是五天后,离杨招娣的发布会还有几天时间。
杨招娣忙着焦头烂额,结果被挂着两个黑眼圈,却眼睛格外发亮的齐雅雅堵在了走廊上。
齐雅雅说:“我现在知道答案了。”
“什么意思?”杨招娣没反应过来。
杨招娣喝着加倍浓缩提神,然后听齐雅雅一脸郑重地当着自己的面宣布自己对未来的计划。
齐雅雅说自己考虑过了,她和杨招娣在一起,不是玩闹的那种,随便的那种,是认真的要牵手走过未来的关系,所以她做一切决定之前,会参考杨招娣的意见。然后她又把这件事情发展开去,她经过这几天的思索,终于把自己想要表达的,包括对未来的期待,组织成语言,用这种方式传达给杨招娣。
听着齐雅雅掏心掏肺的话,杨招娣慢慢放下手中的咖啡,说实话,她想伸手捂住齐雅雅的嘴,求她别说下去了,她快被这个热情又诚实的女性打败了,哪有人能说的那么真诚,那么地没有遮拦,好像把自己的灵魂从皮囊里抽了出来,放到了她面前。
杨招娣的脸颊泛起热烫,她和齐雅雅的区别大概就在这里,齐雅雅的灵魂是那么干净,她的眼睛有琉璃似的光泽,而杨招娣早就把自己的灵魂藏在了身体的最深处,她自己都找不到了,所以她能做到身体的坦白,却做不到灵魂的坦诚,她的嘴巴像被针线缝住了,根本张不开口。
她接着喝咖啡的动作,用茶杯遮掩自己的神情。
齐雅雅只看到杨招娣的沉默,于是忐忑地看着她,那神情又脆弱,又可怜,激起了杨招娣内心的怜悯。
杨招娣咳了一声,说:“你说的很好。”想给她打一百分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