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陪她,只是看着她的目光总是很复杂。
小陆笙并不懂旁人眼中的情绪,但她觉得自己大概又被嫌弃了。她总是惹人讨厌,没有人会喜欢她,虽然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某日傍晚,侍女离开后她溜到了院门口——过分的孤寂让小孩儿不能在安心的困在这四方小院中,虽然这里比起陆府的院子要大上很多,也漂亮许多。可没了母亲,没了ru母,也没了熟悉的小丫鬟,她有些待不住。
便是在那一日,她在院门口见到了明媚张扬的祁阳公主,也见到了对着公主笑得温柔的伯父。两人言笑晏晏,可惜她们只是路过,并不曾发现那藏在院门后的小脑袋。
然而第二天,她从侍女那里知道,那个与伯父走在一起女子便是这座府邸的主人,也是她伯父的妻子。只是她不能称她为“伯母”,侍女让她唤对方“殿下”。
一个称呼,小孩儿乖乖学了去,从那以后每天傍晚都会等在院门口。
从躲在院门后偷看,到跟出小院,再到跟回主院……虽然对于三岁不到的小孩儿来说,这段路着实长了些,走来也很辛苦,但总的来说,这个发展过程只用了不到一个月。
侍女们大概都没想到,三岁不到的小孩儿这般能跑,也没想过她有胆子在外乱跑。只是这一时的吸引,一时的追逐,却也彻彻底底改变了陆笙的一生。
十五岁的陆笙即将及笄,也跟着祁阳和陆启沛在永州生活了八年。对于她来说,在京城和在永州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同,总归是被大人宠着的。
三岁以前的陆笙是无人理会的小可怜,三岁以后的她却是被人娇宠着长大的——虽然偶尔她能从自家伯父的眼中看到恼怒和嫌弃,仿佛她的出现妨碍了什么,可对方也并未怀有过真正的恶意。更何况还有殿下,对方对她也总是包容的,包容到会让伯父吃醋!
好吧,她长大了,也明白伯父当年为何总用那种嫌弃又憋闷的目光看她了……
话说回来,十五及笄是大事,这代表着陆笙终于要成年了。在此之后,她便再不是那个躲在长辈羽翼下的稚子,她将以成人的身份重新面对世人,面对世界!
当然,现在她头一遭要面对的是长辈的“关心”。
“阿笙,你马上就要及笄了,可有看中哪家的小公子啊?”祁阳毫不顾忌的靠在陆启沛身上,一边拿着胡萝卜逗弄兔子,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及笄前才提起婚事,其实并不算早了,大部分女子十三四的年纪就开始相看,真等到及笄再来Cao心这事的已是晚了。换句话说,便是同龄的俊才都已被人挑过一遍,余下的多半有些问题,再要从中挑选合适的夫婿便会困难许多。
不过这对于位高权重者而言,倒是不成问题。便似皇帝的女儿不愁嫁,陆笙这背靠大长公主的,也并不需要担心这些,有的是人等着攀亲。祁阳也只是随口一提。
陆笙当然明白,闻言并不担心也不害羞,只将她怀中那只已经快老掉牙的兔子抱远了些:“殿下别总逗它,您明知道它牙坏了。”说完才回答祁阳的问题:“我没看中哪家公子。”
她坦率又大方,提起婚事全无少女的扭捏,甚至不如关心她怀中这只老兔子。
祁阳闻言,无趣的将胡萝卜挪开了。兔子眼睁睁看着,却有些无能为力,便是在陆笙怀中挣扎,也完全没有挣脱的可能。这固然有陆笙长大的缘故,但更多的原因却还是兔子老了,它被她照料了十余年,从毛茸茸一团的小兔崽,长到如今牙掉毛秃的老兔,大概再没有一只兔子有它活得久了。
陆笙倒是一点都不嫌弃兔子掉毛变丑,仍旧如过往的许多年一般,日日将它抱在怀里。此刻也仍是温柔的抚摸着它的毛发,安抚住难得活跃起来的伙伴。
兔子被安抚住了,乖乖窝在陆笙怀中不再挣扎,祁阳的声音倒是又传了过来:“你偶尔也去看看,别等将来看到合心意的了,对方却定了亲成了婚。”
陆笙仍是替兔子顺着毛,闻言不在意的一笑:“可就是看不上啊。就咱们永州的那些公子哥,要么粗鲁莽撞,要么文弱矫情,更何况还有些纨绔不着调,哪有一个好的?再说我不喜欢他们,殿下便不愿意再多养我几年吗?”
公主殿下拥有大片的食邑,莫说是养一个陆笙,十个百个她也养得起。更何况陆笙也并不需要她养,陆家传承下来的那些财富,陆启沛和祁阳这两年也都陆续交给了她。
这样说,不过是一句玩笑罢了。
不过祁阳听后倒是想了想,又扭头去问陆启沛:“这永州的男儿真这般不堪吗?”
陆启沛闻言忍不住一笑,顺手替祁阳理了理鬓发,答道:“或许吧,我也不曾注意过。”说完终于舍得分个眼神给陆笙:“不过也许是阿笙没遇见合意的,缘分未到罢了。”
陆笙点点头,一脸认同:“就是就是,缘分未到,殿下别着急了。”
祁阳听到这话却是忍不住笑了,她瞥了撸兔子的陆笙一眼:“这点小事,谁着急了?我又不是催你定亲,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