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天这一家三口竟神奇地“死而复生”,并当场呕出了一盆的秽物,秽物腥臭难闻,其中还有长长短短的白蛆虫。
前朝公主离开后,在手札中如是写道:经吾诊断,这一家三口误食虫卵于体内孵化,蛆虫钻入五脏及灵海之内,蚕食患者身体;故此发作起来痛苦非常。需用猛药方能根除蛆虫,虽为虎狼之药,也能治病救人。医道一途永无止境,因个人天赋造化不同,难以求同,吾亦常起孤独之感,呜呼哀哉。
然,此方太过惊世骇俗,为世人所不解,若非吾有金牌傍身,险些以命抵命,故将此方弃之不用,记于手札之内,尘封山谷之中,望后世有缘人寻得,若有知音者,只愿留下三柱素香,一杯浊酒,你我引为知己。
丁酉这才这知道:原来这座无名谷并不是前朝公主逃难时发现的,而是她在做公主的时候一手建立的隐秘据点,还在上山的路上布了五行迷踪阵,若不得要领,很难得入谷中。
这样的手札前朝公主不知留下了多少,丁酉用了五年的时间才看完,之后便对前朝公主肃然起敬。
不同于以往的救命养育之恩,而是对前朝公主的造诣和底蕴心悦诚服,只可惜……这样一个丰神俊秀的人却因一场亡国仇变成了恶魔般的模样,成了他和齐颜童年的噩梦。
这五年,丁酉通过拜读前朝公主的手札思考了很多,所以当齐颜说《北泾史》的事情时,他有了一些不同的想法。
有愤慨,有心疼,有无奈,还有对“冤冤相报何时了”的慨叹。
丁酉是无论如何都要治好齐颜的,他的一生可比齐颜单调多了,而立之年的丁酉除了前朝公主,只有齐颜这么一个亲友。
他想拯救齐颜,想尽自己的全力把齐颜从仇恨的漩涡里拉出来,想让齐颜好好地活下去,远离纷扰看看这尘世的美好。
丁酉觉得齐颜这一生实在是太苦了,前半段被仇恨所累,后半段被情之所困,齐颜又何其无辜,为何要承受这些?
丁酉想带齐颜离开,带她去把人间的风景看看透。
不过眼下齐颜的身体实在太糟糕,已经到了药石难进的地步。必须将齐颜的身体打出一个缺口,先破后立,为日后拔除水症打下基础。
丁酉是有备而来的,他为齐颜准备了一份礼物,或许可以用得上……
只不过,现在不是拿出来的时候,无论是时机还是齐颜的身体都不能承受这份礼物。
谷若兰回来了,将所有的草药按照丁酉吩咐的计量称好了放到砂锅里。
谷若兰:“无根之水院子里存了一些,我去煎药了,药煎好了我可要亲眼看你喝下去的!”
丁酉笑了笑:“不忙不忙。”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株通体赤红的小草,折下几片叶子放到了砂锅里。
谷若兰:“这又是什么?”
丁酉竖起一根食指贴在嘴唇上:“这是我的秘方,你要保密……”
谷若兰:“这可不……”
丁酉:“欸,怕什么?熬好以后我先喝上一大碗!去煎药吧,十六碗水熬成两碗。”
……
药煎好,丁酉在谷若兰的注视下喝了一碗,等了半炷香的时间,丁酉说道:“行啦,再等下去药都要凉了,我端给她喝。”
说完不再管谷若兰,端着药碗来到了正殿:“吃药了。”
齐颜也不问,试了试温度便一饮而尽,丁酉看着齐颜木偶般的动作心里不是滋味。
丁酉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瓷瓶,倒了一颗朱红色的丹药出来:“诺,吃下去。”
丁酉没告诉谷若兰这粒药丸才是真正的秘方,是丁酉读遍无名谷中的书籍,根据前朝公主的手札研制出来的,其功效嘛……
丁酉转身绕过屏风,将洗漱架上的铜盆拿了出来,搬了圆凳坐到床边,将铜盆塞到齐颜的怀中:“抱着。”
齐颜:“这是……”
话还没等说完,齐颜的脸上涌现出了古怪的神情,干呕了几声后抱着铜盆“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丁酉:“不错不错,这么快就奏效了,有的救。”
齐颜却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燃烧,特别是从胃部到喉咙,痛极了。
原本苍白的脸颊变得赤红,死死地抱着铜盆,身体颤抖着,过了大概半炷香的功夫,突然猛地抽了一口气,向后一仰软趴趴地靠在了床头。
丁酉倒了一杯清水递给齐颜:“漱漱口,这东西残留在嘴里可不行。”
齐颜依言照办,又吐出一大摊血水,脸上的赤红逐渐消退,但苍白的脸色似乎也被这记猛药给冲淡,显出了难得的红润。
齐颜拍了拍胸口:“你给我服的是什么药?”
丁酉:“解药,同样也是缓解你体内水症的药,我在主人的手札里发现了你服下的□□,潜心研制了五年方得解药,不过要想彻底解毒还需要些时日,你可记得你服用这药有多少个年头了?”
齐颜:“自十三岁开始,至今已有十七年了。”
丁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