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权成了上官家唯一的保命武器,谁会做自断退路的事情呢?
朝廷又何尝真正信任幽州府呢?不然自己也不会日思夜想地要剥夺幽州府的兵权了……
南宫静女苦笑一声,或许这就是人性了,自己也就不过如此。
“笃笃笃。”
南宫静女:“进来。”
宫婢繁星推门走进了御书房,在书案五步开外跪定:“奴婢繁星,参见陛下。”
南宫静女:“何事?”
繁星:“启禀陛下,皇夫殿下差奴婢来问问,请陛下处理完政务后回甘泉宫一趟,殿下有要事向商。”
该来的总归是会来的,南宫静女无奈地叹了一声:“知道了,你回去告诉皇夫,朕稍后就到。”
繁星:“是。”
南宫静女无力扶额,这三日自己想了很多:陆家不能除,让陆权寿终……或许对齐颜来说是残酷的决定,但对天下人来说是最好的。
即便南宫静女对这个决定的正确性深信不疑,却也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立场规劝齐颜。
南宫静女拽过黄绸子蒙上了御案,拖着长长的裙摆向甘泉宫的寝殿走去。
来到甘泉宫门前,南宫静女颇忐忑了一会儿,低声对守在门口的宫婢说道:“你们都下去吧,不留人伺候。”
宫婢:“是。”
待宫婢带人走远,南宫静女才推门而入。
齐颜正在看书,听到声音放下了手中的书卷,起身相迎。
齐颜端起手臂行了一礼:“陛下。”
南宫静女看到齐颜的气色倒是有些意外了,虽然对方的脸色略显苍白,但却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甚至要比之前好了许多。
南宫静女坐到桌前,看到倒扣在桌上的那本书:“在读什么?”
齐颜:“不过是一篇杂记,消遣罢了。”
齐颜的淡然令南宫静女愈发不安,她了解齐颜,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同时南宫静女也深感无力,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齐颜,更不知道该如何抚平齐颜心中的创伤,或者说……南宫静女知道开解之法却不能这么做。
南宫静女深知齐颜忍辱负重走到今日,心性的坚毅非常人可比,同时……齐颜心中的执念也比常人要深千百倍,得知自己的双亲如此结局,她是不可能放下的。
沉默片刻后,南宫静女问道:“听宫婢说……你找我?”
齐颜亦停顿片刻才“嗯”了一声,继续说道:“臣听闻承朝宫已经修缮完毕,想搬回去。”
南宫静女垂着头,贝齿划过下垂,广袖下的拳头紧了又紧,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为何?”
齐颜平静地回答道:“夏季将至,天气逐渐暖,即便不点地龙臣也不会觉得冷,但这暖玉床却是离不开了。陛下身体康泰,睡在这暖玉床上着实辛苦,况且依照律例……臣与陛下本就不应该日日同寝一处的,如今承朝宫也修好了,再赖在甘泉宫不走,臣担心会惹人非议。”
南宫静女抬头看了齐颜一眼,又别过了头:“没有别的原因了?”
齐颜淡淡道:“没有。”
南宫静女苦笑一声:“若是……我不许呢?”
齐颜:“史官之笔锐如刀,陛下是知道的。”
南宫静女毫不犹豫地答道:“我不在乎这些!”
齐颜望着南宫静女,轻笑道:“若是陛下真不在乎,为何躲着不肯回宫?”
南宫静女一时语塞,齐颜又道:“这甘泉宫本就是陛下的寝宫,别是此处,率土之滨莫非王土,陛下又何必本末倒置?臣又怎敢喧宾夺主,不如识趣些,早早退去也就罢了。”
南宫静女听出了齐颜的弦外之音,无奈又内疚地问道:“你是为了那件事才和我闹别扭,是不是?”
齐颜:“陛下觉得是便是,觉得不是就不是吧。”
南宫静女:“缘君……”
齐颜:……
南宫静女:“我……我并非躲着你,而是朝堂上的确积压了不少政务,需要处理,我……”
齐颜:“社稷为重。”
南宫静女望着齐颜的侧脸,微微泛红的眼角透出的却是倔强。
南宫静女难过极了,更多的是无助,她愿意为齐颜做任何事,但……那只是局限于她个人的舍弃和牺牲,哪怕是齐颜对她说:我不喜欢你当皇帝了,南宫静女绝无二话,选个合适的皇室宗亲便把这位置传了,与齐颜携手天涯。
若是齐颜说,我不想让你活了,把自己这条命给她又如何?
可是……除了感情,身为女帝的她还有无法卸去的责任,不能因为一己私欲放任天下百姓生灵涂炭。
南宫静女缓缓地将手搭在了齐颜的手背上,用央求的口吻说道:“你明知我舍不得你……”
齐颜猛地转过头,眼眶红红的:“陛下可愿意助我报仇?”
南宫静女:“……你如何处置陆权和丁仪都不为过,但还不是时候。”
前一半话让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