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把她刚醒来时二人之间那点小小的不愉快忘得干干净净,跟在方芷阑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娘亲,凡人间真正的小孩子,都没有谁比得上她的乖巧。
半个月后,一大一小来到天极门,随便逮了个下山的天极门弟子,断岳将其打晕后,方芷阑偷换上她的衣服,拿着令牌光明正大地上山。
当然,还是没忘了赔上人家一堆灵丹妙药。
断岳再次化身剑形,被方芷阑别在腰间,随她一起上山。
一路上她兴奋不已:“娘亲这就是天极门吗?好漂亮。”
“你没见过?”方芷阑有些诧异,“谢慕凝没带你来过?”
“没有,娘亲她很少回门派的,一直都守在你身边,要是这次你醒来的时候,她刚好也在就好了。”
小孩子纯真得脱口而出的话,叫方芷阑心头不由得酸酸的:“这些年,她一直都守着我?”
“断岳不记得了。”
“只记得我还是一把剑的时候,她就带着我,一个人到处走,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后来像是找齐了,娘当时很高兴,费了好大力气将那些东西拼凑到一起,你就出现了,只是一直都没醒过来。”
方芷阑猜测,断岳说的,应该是养魂之术,只可惜她真正的魂魄并不在这个世界,所以迟迟未能醒过来。
说着说着,她就已经上了天极峰。
刚要迈步去找谢慕凝往日所居的寝殿,一道遒劲的掌风陡然从她身后袭来,惊起小径旁竹林摇曳。
即便已经失了灵力,方芷阑还是保持着应有的警觉,她飞快侧身躲过,断岳也脱鞘而出,正准备迎战,看见攻击之人时,却瞬间落地化成人形,脆生生地叫道:“娘!”
方芷阑身形一僵,霎时间生出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甚至不敢抬头朝来人看去。
当她转身之际,熟悉的侧颜映入眼中,谢慕凝就已经收手。
她指尖微微颤抖着,心底泛起无限的恐慌,不敢想象要是方才自己那一掌要是真的拍下去,结果会是如何。
“阿阑。”她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方芷阑还未来得及动作,面前的人就一步上前,紧紧将她抱住,力度之大,勒得方芷阑快要喘息不过来。
她刚要说话,眼泪便簌簌掉下来,先前压抑住的心酸奔涌而出:“是我。”
我回来了。
谢慕凝双手将她勒得更紧,像是恨不得二人永不分离。
一滴冰凉的ye体,砸到方芷阑颈间。
她一愣,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哭了吗?”
谢慕凝不回答,沉默了半晌,如同泄愤般,隔着衣料,一口咬上方芷阑的肩头。
“嘶——”她吃痛低yin,却并没有躲开。
谢慕凝的力道并不大,却似是下定决心要让方芷阑长长记性,迟迟不肯放开。
末了,她终于松开牙齿,双眸几乎是血红地看向方芷阑,咬牙切齿般:“为什么什么都不说?为什么要一个人去送死?!”
还要自己眼睁睁地看着她灰飞云散,却无能为力。
有时候谢慕凝真想挖开方芷阑的心口看看她到底有没有心。
永远都在隐瞒,永远都在欺骗。
谢慕凝不要她那一点微弱的怜悯,却更恨自己舍不得放开,如溺水之人抓住一根稻草,明知不能满足什么,却更怕要是放开,就真的都没有了。
方芷阑唇瓣张了张,却说不出话来。
即便是在质问,谢慕凝也压低了声音,仍紧紧抱住她不肯松手。
断岳也不懂,她抬头,眼底写满疑惑,不明白为什么娘亲没醒过来时另一个娘亲明明对她百倍呵护,用自己此行在人间学到的话就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心怕摔了。
可等她们一见面,温柔些的那个娘亲就被凶了。
方芷阑也从未被谢慕凝如此较真地质问过,能感受到她是真的在生气,她眼眶也跟着红起来,低声
道:“抱歉。”
谢慕凝都记不清,她到底给自己说过多少回这两个字。
她不信。
道歉,就意味着需要被原谅,方芷阑究竟在心虚什么。
谢慕凝定定看向她,想从她眼中看出什么,最终却将一切归于一声叹息,轻轻抚干她眼角的泪,沉声在方芷阑耳边:“阿阑,这一次,你休想抛下我去任何地方。”
谢慕凝说到做到,方芷阑被她安置在昔日二人翻云覆雨的大殿中,白日里无论她出门与否,谢慕凝都会形影不离地跟着。
而到了夜里,便与她在榻上极尽力气,累得方芷阑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只是偶尔谢慕凝会出门,也不说自己去哪里做什么事。
方芷阑问了下断岳,过去自己不在的时候,她也会这样。
直到有一日,谢慕凝正巧离开,回春馆的药童急匆匆到门上送东西来。
门一打开,看见一张陌生的脸,小药童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