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杨景澄呼吸混乱且微弱,时不时倒抽的吸气声,彰显着他即使在半昏厥的状态里,也在忍受着伤痛。
颜舜华从未如此的恨过谁,哪怕抢她田产,害死她母亲的族人,她也只想过弄死。可现在,她想让永和帝凌迟!每一次对窝窝头的碾压,都是一次刻骨铭心的恨!
有本事,你别让我翻身!颜舜华怒目切齿,但凡有一日,我翻身了,姓章的,姓杨的,我弄死你们九族!!!
哐当!做了一半的“粥”被砸在了地上。颜舜华猛的抬头,看到了个陌生的男人。他身着锦衣卫百户的衣裳,长着满脸的横rou,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愤怒的颜舜华。
瓷碗碎裂的声响惊醒了杨景澄,他本能的寻声望去,待借着灯笼的微光,看清男人的面容时,眸光骤然一缩!浑身的血ye瞬间被刺骨的冰寒冻住了!
来人正是,黄鸿安!
第330章 屈辱 狠厉的一脚,踹在了杨景澄……
狠厉的一脚,踹在了杨景澄柔软的腹部,痛的他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木枷牵连着他落到了地上,又因沉重的枷锁,约束的他无法动弹,只能被动承受着来自黄鸿安的袭击。
“小世子腿功了得。”好容易赶上队伍的黄鸿安笑的狰狞,“不如帮着鉴赏鉴赏下官的腿法!?”
四周火把亮了起来,一群吃饱了的锦衣卫怪叫着来看热闹。黄鸿安曾被杨景澄一脚踢裂过胸骨并好几根肋骨,且被迫丢了差事,在家憋屈的挣扎了好几年。直到华阳郡公亡故,他求爷爷告nainai借了高利贷,结结实实送了份大礼,方被重新补回了二所。
锦衣卫的百户,不说大富大贵,亦是京里横着走的存在。不曾想,杨景澄偏拿他立威,偏把他从官爷打成了狗。两年多的潦倒与沦落,如今的黄鸿安但凡想起,便是恨之入骨!
“不能弄死你,是上头的吩咐。”黄鸿安拍着杨景澄的脸道,“好在咱们锦衣卫里头,不弄死人的法子有的是。”
说着,他捏起杨景澄的指尖,在他明显恐惧的眼神里,毫不留情的把竹签插进了指甲缝里。
“啊——”杨景澄抑制不住的惨叫出声!几日没吃饱饭,今晚更是没来得及吃饭的他,用尽全力的挣扎,也不过被黄鸿安轻轻一捏,便稳稳当当的制住了。
“混蛋!!!”颜舜华愤怒的冲了过来,试图推开黄鸿安,“你们不准这样!不准这样!”
黄鸿安毫无怜香惜玉的品德,抬脚直把颜舜华踹进了围观的人群里。人群发出了一阵欢呼,他们毫不顾忌的揩起了油。
竹签一根根的打进指尖,杨景澄痛至头晕目眩。过往见识过的刑罚,在他脑海里一一闪过,此时此刻,他真绝望的想一死了之。临行前,顾坚秉说,他还有希望。可他不知道,落到黄鸿安手里的自己,还有什么希望。
父亲,我好痛,救我……
然而,瑞安公早已入土,再听不到他挚爱孩子的呼唤了。
颜舜华放声大哭,不知是哭自己,还是在哭杨景澄。
一盆冷水泼醒了半昏迷的杨景澄,他的脸色惨白,原就因受伤而瘦削的身体,经过几日的煎熬,更显孱弱。黄鸿安捏着他的下巴仔细打量,嬉笑道:“这副模样,要是搁在京里的戏班子里,倒是个好兔儿爷的胚子。”
周围有人调笑道:“现在这副模样就有那味儿了。身上还带着鞭伤,更有劲儿。你直接试试嘛!”
休想!杨景澄猛的扭头,看向说话的人。黄鸿安轻描淡写的拎住竹签子扭了扭,杨景澄便痛的眼前发黑,再无力瞪人。
“还有傲骨。”黄鸿安桀桀笑着,“不愧是宗室里的尖尖儿,比一般的官家公子哥儿强!”
被瞪的那人凉凉的道:“打傲骨的法子多了,百户大人挑一个。”
又有人笑嘻嘻的补充:“他爱他老婆,用他老婆做桥嘛。上头只说他不要死,他老婆死不死的,怕是没人管吧。”
一语提醒了众人,杨景澄登时拼命挣扎起来,他嘶吼道:“罪不及妻女,你们放开他!”
众人哄堂大笑。
如若杨景澄此时还有理智,他绝不会喊出这么一句。因为他越在乎,旁人便会越羞辱。反倒是他若不在乎,旁人才会觉得没趣儿。然而饥饿与刑法,折磨的他只剩些许本能——他想保护身边的人,是自幼埋在骨子里的纯粹的本能。
刺啦,颜舜华的衣裳被撕开了个大口子,她厉声尖叫:“我死了,你们谁也威胁不到他!你们再敢动手,我死给你们看!”
“哈哈哈,让人死不得的法子多去了。”锦衣卫们张狂的笑道,“夫人,你要尝尝么?”
话音未落,一把尖利的小弯钩,插进了颜舜华的皮肤,伴随着颜舜华的惨叫,弯钩一扭,扣住了她的锁骨。
“王八蛋!”杨景澄怒不可遏,“冲女眷去算甚本事,你们有种冲我来。”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传闻小世子重情重义,竟是真的啊?”使弯钩的那人怪笑着,“这年头,这般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