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军功!挣军功!挣军功!”宁江卫将兵再次齐声呐喊。
丁年贵在旁点评道:“马师父练兵确实有两下子,可惜了。”
杨景澄看着场中将兵整齐划一的动作,心中暗道,早晚有一日,必得让马桓再回九边不可!如此人才,只在他身边练这千把号的地方卫所,当真浪费!
见马桓意气风发的模样,原本想上台讲两句的杨景澄放弃了这个打算。就像许平安说的,他又不必挣军功,该把风头留给旁人。何况,马桓是他的人,马桓的威望,便是他的威望;马桓的郡公,自然亦是他的军功。他现愁的是手下耀眼的不够多,而不是自己是否耀眼。都被朝中几大巨头惦记了个遍了,他还耀个狗屁的眼,做人臣子的,低调些方能活的长。
宁江卫统共只有千人,还得留一半驻守驻地,马桓要带出去的不过五百余人。对马桓这等曾直面蒙古的猛将来说,这点子小打小闹的场面,不够他消遣的。因此哪怕即将上战场,他亦浑身轻松。先清点后勤物资,再清点人数、兵器,色色齐备之后,已然天黑。
好在江南水系密布,宁江府至徽州府有水路相通。五百多号人马,乘坐特特调来的六艘大船,连夜往徽州而去。
徽州府,章士阁私宅。
赤焰军的疯狂的清扫着府内的金银珠宝,根本没空去搜寻传说中的密道,更没兴趣抓获章士阁的侍卫与幕僚。倒是章士阁从京中带来的丫头们倒了血霉,十几个丫头并五六个年轻些的仆妇尽数被塞进了麻袋,连同金银珠宝被一同带走。而章士阁用来攫取暴利的粮食,并不在府邸内,而是在府衙左近的大仓库里。那是留给徽州卫的,此前他们便说好,财宝女人归赤焰军,粮食则归徽州卫。
劫掠了一夜的赤焰军在次日天没亮的时候,火速撤离。民间经常有云,官匪一家。事实上驻军与匪类也确实是共存亡的关系。毕竟按照朝廷的德行,素来飞鸟尽良弓藏。辖区内若没个土匪,军饷都敢随意拖欠,驻军非得饿死不可。因此,驻军与某些匪类,一直有互惠互利的关系。
徽州卫指挥使王英芳亦是一宿没睡,听着心腹长随回报道:“赤焰军走了。”
王英芳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看来他们长了脑。别断了联系,日后或还有合作的机会。”
那长随叹道:“也是章府确实奢豪,此前我还担心他们劫掠百姓,不想抢完章府后,旁的他们也看不上眼了。”
王英芳摇头笑道:“我早同他们说明白的。章士阁哄抬粮价,遭人记恨,被人报复,实属报应,我躲了开来,上头怪不到我头上。但,贼人匪类劫掠城池便不同。但凡城内有烧杀劫掠之事,我必率徽州卫鏖战到底。章家既够他们好生过个肥年,他们再犯不着与我们过不去。”
长随点了点头,接着道:“那伪装赤焰军的,可以开始搬粮了么?”
王英芳抬手道:“且不急,章士阁此刻是死是活无人知晓。我得先确保他的安全,再行运粮之事。否则,万一他有个好歹,咱们同赤焰军勾结之事,必定暴露在章首辅眼里,那咱们可就不得好死了。”
长随有点不明白:“这跟运粮有甚关系?”
王英芳嗤笑道:“我们这点子道行,是瞒不了上头人的。章士阁无事,财宝粮草抢了便抢了,他掘地三尺合该被人收拾。但他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不曾动粮草,便难有凭证。即使章首辅猜到了些什么,我们自家粮库空空如也,便可一推二五六,他且奈何不得我们。说到底,这天下又不是姓章的,我们还有圣上呢!”说毕,他挥挥手,示意手下先寻到章士阁再说。
章士阁躲在地道里,既不敢出去,亦不敢动弹。浑身的狼狈不说,江南的秋季远谈不上冷,两日功夫,侍卫的尸首已开始散发恶臭,熏得他们主仆三人不住的干呕。他们听得见外头有人呼喊,偏生没有一个是熟悉的声音,躲在地道里的他们愣没敢轻举妄动。
两天两夜过去,章士阁已然是强弩之末。死活找不到人的王英芳也开始着急。别看他面上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实际已慌的不行。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再找不到章士阁,他便带着兄弟扛着粮食,直接落草为寇了!
又是半下午过去,章士阁依旧毫无踪影。王英芳再也忍不住,把麾下兄弟聚拢过来,齐齐改装成赤焰军的模样,抬起了家伙直奔粮仓运粮。
就在他们刚打开粮仓,准备动手时,忽有心腹狂奔而来,一脸惊恐的对王英芳喊:“大人!不好了!宁江卫来抓土匪了!”
“什么!?”王英芳当即跳起,大喊一声,“兄弟们快跑!”
却听“砰”的一声,火炮巨响!站在高处望风的兵丁撕心裂肺的大喊:“他们关了城门!我们跑不了了!”
王英芳眼前一黑,咚的倒在了地上,砸起了满地的尘土。粮仓前,装成赤焰军的徽州卫将兵,瞬间陷入了死寂。
第261章 得救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堂堂徽州卫指挥使,就这么触不及防的倒下了,他带领的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