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提摩西不变,这份无声的念想就会一直是一种温和如水的状态,维持着卡泽勒的理智与兽性。
属于卡泽勒的念想实在太脆弱了,私密又可怜,脆弱到只要提摩西一扭头,这头沉默的狼犬费心维持的一切就会倾斜。
这位沉默的银发雄虫和提摩西最厌恶的类型终归还是一样,但卡泽勒将这一切藏得很好。沉默的犬足够低下,如尘如埃,所以更加惧怕搞砸这一切。
一位正在入侵主人生活,有可能名正言顺夺走主人全部注意力的存在。
水一样温柔,水一样无处不在,水一样充满了吞噬性与可怕。
豹猫奇美拉的闹腾只是一个开端,真正的主使者是那位私人医生,哪怕卡泽勒在心中如何贬低玻因斯特,如何不愿,都不得不去承认。
卡泽勒站的位置离提摩西其实不远,两米多,银发的雄虫甚至能嗅到主人运动过后,身上腺体溢散出的信息素味道。没有攻击性,像溢散出的冷气,带着一股浅淡的甜腻,围绕在卡泽勒的周身。
卡泽勒用终端发消息给手下的其他执事去准备浴室的预热与布置,自己则是顺着那条长长的红绒走廊,转了两个拐角,停在了一间房门口。
他只是将精灵拖下床,拖到了房内会客用的黑木大桌上,怦的发出一声响亮的声音,夹杂着精灵痛苦的低吟。那张桌子上摆了一套嵌银边的欧式茶具,茶具边上有一小瓶插花装饰花卉,是盖亚自己剪出来的。颜色浓重鲜艳的花辅以合适的装饰叶片,看上去热情又灿烂,像盖亚对主人萌动的心。
在属于战奴的那一部分中,只有更强,更有优势,更加珍贵的存在才会获得上位者的欣赏于驻步停留。
卡泽勒之于提摩西,不过是一把好用听话,且顺手至极的刀。
卡泽勒的出身与早年所承受的磨难在他的观念中扎根,哪怕成为了现在中阶贵族见到都要低头的伯爵执事长,也难以磨灭那股阴暗的影响。
盖亚被卡泽勒甩上去,将那一切精心准备的摆设撞得七零八散,昂贵的银边骨瓷茶杯叮铃摔了一地,不明白发生什么的精灵被银发的执事只手掌控,被掐住脖子命脉,修长的双腿乱蹬着,根本无法伤害到突然发难的执事长。
玻因斯特,一位健康又体面,且富有的雌虫。
银发的执事将待在房间里迷茫精灵从床上拖下来,他的手如铁钳般有力而无可撼动,这个时候的卡泽勒看上去依旧是那副沉默又优雅冷静的执事长,面色平静,衣着得体,像一位体面的绅士。
“再咬,我就把你牙齿挖出来。”年轻的伯爵现在非常放松,带出了点轻笑,捏了捏奇美拉的下颚。求生欲超强的野兽种伸出舌头吮着主人的手,干脆就长着嘴让主人玩牙齿去了。
杀过的任何一位战奴猛兽贵族那般,只有紧紧抓着,勒紧对方的喉咙,亲手湮灭心脏的脉动——一切才是属于他的。
里面现在住的是木精-盖亚。
战斗,肾上腺的爆发,酒水。
但卡泽勒没有这样做。
但没有什么永远是一成不变。
提摩西喜欢什么东西?
似凉微冰的甜腻信息素在健身房轻轻荡漾开来,卡泽勒却觉得毫无落脚之地。
难免有过明显的偏爱。
膜中是燃烧的绝望与不顾一切的自救。
玻因斯特比他更有资格去占据主人的视线。
而这一切的源头
动作之大,钢铁一样坚硬的手臂勒着盖亚的咽喉,只需要一点点巧劲,面无表情的执事长就能轻易的勒碎那块喉间软骨。
一位...雌虫。
以往提摩西放纵自己沉溺这一切时,卡泽勒的辅助是他必备之物,仅仅是这一点就足以将心有妄念的执事长迷的晕头转向。
得不到主人的回应,执事长安静的退了下去。
卡泽勒现在的状态很糟糕,他表面看上去完美的像一尊时刻修饰的壳子,内里却充满了裂痕与崩塌。所有的压抑爆发形成了一个膜,一个隔绝他理智的膜。
他走出健身房,轻轻掩上门,站在原地静了小一会,低垂着眉眼,最后下了个决定。
提摩西喜欢什么东西?
胜利才是属于他的。
2
但他的动作又十分粗鲁,柔弱的精灵在他手中宛如一只垂死的天鹅,卡泽勒是掐着盖亚的肩与脖侧将其拖拽,像在拖一具尸体。
哪怕是对方送出的一头奇美拉,都能够将主人的视线占满。
卡泽勒认真思考了一番,才后知后觉又无措至极的发现,他能想到主人喜欢的一切——都和任何虫族没有区别。
“玻因斯特创造你的时候,是不是也把他的性格当成私料塞进来了?啊?”年轻的伯爵抱着那头豹猫奇美拉,奇美拉一口咬在掐着自己下颚的苍白手掌上,像咬到了一块铁。被黑色皮毛眼线勾勒的金色兽瞳都疼的氤出几滴泪来,然后被提摩西笑骂着蠢东西,苍白的手指伸进那张兽口中,把玩着犬齿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