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夜风吹过,却不似原来那般清爽,带着一丝浑浊。
薛不忘紧随即直起身子,黑夜中若有若无的脚步声逐渐靠近,他起身离开窗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上了床榻。
床上躺着的潘世嵘还未反应过来,薛不忘就躺在了他身旁。
“怎么了?”潘世嵘眼中充满疑惑。
“他们来了。”薛不忘回答。他放下床幔,两三下解去自己的外衣,随后又将里衣扯的松松垮垮。这些做完还嫌不够,薛不忘盯着潘世嵘片刻,忽悄声道:“得罪了。”说罢伸手,一下就割断了潘世嵘束发用的布带。
潘世嵘满头的青丝顷刻间如瀑般散落,垂落在他身后。
潘世嵘一惊,问道:“少庄主你这是?”
“嘘!把被子盖好,一会千万别出声。”
薛不忘刚交代完,就听见房间的窗户“吱呀”响了一声。潘世嵘和薛不忘相视一眼,都按捺不动,屏气敛息。待到脚步声愈发接近,离床榻只有几步之遥时,薛不忘陡然起身,从床上一跃而起,手握铁镖,掀开纱幔朝黑衣人袭去。
两名黑衣人大惊,急忙出手还击,三人顿时打成一团。
黑衣人人数虽占上风,但其二人的武功始终不及薛不忘,一直守多攻少,拿着刀久久不能近薛不忘的身。薛不忘的轻功上乘,身轻如燕,在黑暗中的方位更加难以捉摸,往往是声到人已走,任凭两名两名黑衣人如何循声攻击,都摸不到薛不忘的一根汗毛。
招招连环,每一镖都承上启下,并且愈来愈凌厉,薛不忘丝毫不给两黑衣人喘息的机会。
月下人影攒动,兵刃相接,叮当作响。
潘世嵘躺在床上,他看薛不忘以一敌二是绰绰有余,悬着的一颗心也就逐渐放了下来。突然,潘世嵘眼前冷光一闪,原来是一名黑衣人打薛不忘不成,气急败坏,拿着刀直直向床榻砍来。
潘世嵘急忙翻身躲过,刀砍在被子上,被子立刻变成了两截。
薛不忘见状心中一沉,主动变换步法上前,卖破绽给两名黑衣人,有意引开敌人的注意力。两名黑衣人果然上当,放过了那条可怜的被子,两把铁刀齐齐向薛不忘砍去。薛不忘接下一刀,下蹲用腿扫倒一人,后出掌直击那人面部,打的那人眼冒金星,在地上半天也爬不起来。
看自己的同伴被打,另一名黑衣人起了杀心,他接二连三地一连朝薛不忘劈了好多刀,招招都是死招。薛不忘看出黑衣人这时已然心急,露出的破绽也越来越多,趁着黑衣人一个收刀间隙,薛不忘打偏刀锋,仰面屈膝,瞬间就从下移动到了黑衣人身旁。他先是打了黑衣人胸部一掌,接着反手抓住黑衣人握刀的手腕,手指死死捏住黑衣人的手部筋脉,让黑衣人痛的是当即弃刀,惨叫声不绝于耳。
薛不忘见其刀已脱手,没再折磨他,松了手。就在潘世嵘以为薛不忘要就此收手时,薛不忘突然伸手抓住黑衣人的衣领,将他狠狠扔向房门,和字房的门顿时被黑衣人撞出一个窟窿。这时另一个人黑衣人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脑袋里还在嗡嗡作响,就也被薛不忘一并徒手扔了出去。
这回门没再多出个窟窿,而是直接被撞塌了。
薛不忘紧随其后也跳出门外,他余光一瞥,在不远处见到了张熟悉的面孔。
左彟正靠墙站着,抱臂夹着折扇。看见薛不忘,左彟一惊,他挺直身子,上下打量了薛不忘一番。看薛不忘衣冠不整,里衣还敞着直到腹部的口子,左彟饶有兴趣地笑了笑,用扇轻拍手心,向薛不忘夸赞道:“少庄主好功夫!惜秋山庄的枫叶镖素来闻名于江湖,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薛不忘面色Yin沉,他知左彟定是和那两名黑衣魔教弟子是一道的,于是佯装愠怒道:“左堂主,你在这里做什么?”
左彟笑呵呵地说道:“我?少庄主来做什么我就来做什么喽。晚上闲着无聊,就偷偷出来玩玩。没想到居然会遇上少庄主你,我们还真是有缘。”
左彟此人狡诈至极,薛不忘不愿与他纠缠,到时再露出破绽,他道:“既然如此,我看我们就不要浪费时间,再见。”说着就要回屋。
左彟阻拦道:“少庄主请留步!我有一事想请教少庄主。”
“何事?”
“以少庄主之见,莺燕楼的哪位姑娘最是漂亮温柔?在下出来乍到,许多事情都还不知道,还要劳烦少庄主多多提点。”
左彟语气轻浮,薛不忘瞪着他,回道:“左堂主,这种事我不方便回答你。你要真想知道,不如去直接问鸨母。”
“鸨母自然是会回答她们这每个姑娘都美若天仙,我还是比较相信少庄主的审美。”左彟不怀好意地笑起来,他往旁边走了两步,绕开薛不忘,试图朝房门内看:“不知少庄主可否能让在下一睹美人芳容?”
薛不忘连忙侧身挡住左彟的视线,左彟只看见了垂下床榻的一段发梢。
薛不忘冷冷地道:“左堂主,请你自重。”
这时闻声赶来的鸨母出现在走廊尽头,看见和字房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