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总管,镖呢?”
长风镖局一行人风尘仆仆地站在惜秋山庄前,潘得胜向一个管家模样的人问道。
灰衣管家命人从身后抬出一个黑麻袋,扔在石板地上,对潘得胜说道:“就是这个。”
镖局众人纷纷围上前,看着地上的麻袋面面相觑。
这么大点东西也用得着兴师动众,让全镖局的兄弟来押?
在得到潘得胜的同意后,潘世嵘弯下腰,解开麻袋。
这不解开还好,一解开,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变。
麻袋里装着的,居然是一被布塞住嘴,五花大绑的少年。
“这是……”潘得胜眉头紧锁:“薛少庄主那日可没给我说是要押rou镖。”
特别还是这样五花大绑的rou镖,要是外人看了,保不准会以为长风镖局做起了什么绑架勒索的生意。
潘得胜本来还担心惜秋山庄会不会押一些佛像之类的圣物,谁承想居然会是rou镖……说真的,还不如去押佛像。
是挖了坑在这等着呢,潘得胜想。
管家可不管这些,他只轻松道:“你管他是rou镖还是什么镖?你们押就是。我们庄主说了,只要能平安到达瀚宇楼,到时候再多给你们一半报酬。”
“这不是酬劳的问题。”潘得胜问道:“这位少年到底是何人?为什么会被这样绑着?”
“哦,他啊。”管家斜眼看了看正恶狠狠瞪着自己的少年:“他是瀚宇楼胡长老的儿子,长年在外鬼混。我们少庄主偶然碰见了他,便把他擒住,刚好趁着武林大会的机会给他送回瀚宇楼去。”管家说到这里摇头惋惜道:“可惜胡长老那么大年纪的人了,还有这样一个逆子不让他省心。”
潘得胜左右为难,忽然听一旁的潘世嵘轻声道:“舅舅,如果我们能改变路线,兴许这镖还有的押。”
“什么意思?”潘得胜转头看着潘世嵘。
潘世嵘背过身拿出地图,对潘得胜道:“去瀚宇楼,务必会经过潭山附近。潭山成鱼龙混杂,带着rou镖过市的风险太大。但如果我们不走潭山城,而是在这里”他指着地图上一个岔路口:“从这儿直接上潭山,走山路,就会安全很多。”
“嗯,这样是没问题……”潘得胜停顿道:“不过你要知道,这个管家虽说这人是什么瀚宇楼的,但谁知道是真是假?倘若是什么朝廷要犯,我们岂不是……”
潘世嵘道:“舅舅已经应下了来单生意,要是现在反悔,先不说惜秋山庄会如何,长风镖局的信誉也会受损。我们是生意人,一旦失了信誉,这生意就好不做了。还请舅舅三思。”
潘得胜甚是无奈:“这我当然懂。我就是压根没考虑到惜秋山庄居然会让押rou镖,真是失策……”
灰衣管家见潘得胜和潘世嵘两人背着身嘀嘀咕咕许久,不满地咳凑道:“我说,潘大当家的,你们到底是押还是不押?要是再不出发,天可要暗了。”
潘世嵘盯着潘得胜,眼神坚定不移,势必要让潘得胜同意自己的方案。
潘得胜拗不过他,叹气妥协道:“你这小子,真是要把你舅舅我往死里整不可。”
“世嵘不敢。”潘世嵘低头,他知道自己赢了。
烈日当空,在惜秋山庄大门前,潘得胜转身,声音洪亮地大声说道:“兄弟们,把rou镖抬到马上去。”
从惜秋山庄到镖队规划的第一个落脚点足足有五六十里路,镖队一刻不停地赶路,才在天黑前赶到了驿站。
那名少年刚开始在马背上还是清醒的,后来被颠的整个人脸色煞白,潘世嵘见此便将他打昏了过去。后来少年醒了,潘世嵘立刻又朝他脖颈打了一掌,再次把他打晕了。
潘得胜笑道:“虽是个rou镖,但好得也是瀚宇楼的人,你这么打,可别给打坏了。”
潘世嵘回头瞟了瞟身后挂在马上的少年:“舅舅放心,我自有分寸。”
驿站糊窗户的纸上有几个大洞,风一吹就呼啦呼啦地响,吵得潘世嵘睡不着。在床上躺了一会后,他从床上爬起,走到隔壁房间和守夜的人换班。
“没事,你去睡吧,反正我也睡不着,我来看着他。”潘世嵘对守夜的伙计说。
守夜的伙计正犯困,听到潘世嵘这样说,他连连道谢,赶紧跑到潘世嵘的房间睡觉去了。
少年也睡着了。潘世嵘在少年旁边盯着他的睡颜看了会,目光飘到少年被绑住的手脚上。因为长时间血ye不流通,少年的手颜色泛白。
潘世嵘抽出腰间的刀,将绳索割断了。
明早上再拴上也不迟,反正他今天颠簸一路,跑也跑不远,潘世嵘这样想。
驿站外有声响,大约是另一队人马住进了驿站。潘世嵘听见后大略地朝窗外看了一眼,眼神就又回到了床上的少年身上。
第二日一早,两队人马在驿站撞了个正着。
半夜来驿站的人马的领头人大约是个西北汉子,虎背熊腰,端着一碗白米粥坐在长桌旁吃的啧啧作响。见到潘世嵘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