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碩珍眼神中帶著驚懼,不斷向後退到無路可退。
。」
嗤了一聲,從包包裡頭取出一個像是針劑的物品,開了蓋頭狠往自己大腿上一插,裡頭液體注入身體,原來大量流淌的血液瞬間止住,但是從中傳來的猛烈劇痛還是讓田柾國鎖住眉頭,副作用帶來的痛楚擊捲全身,啃噬著他所有神經內臟。
濕熱的洞穴中氣息不流通,田柾國大口呼吸,冒著熱汗,但始終都沒有把背後那人放下。腿上的傷口雖然止住了痛,但是大幅度的動作還是讓鮮血不斷滲流,在塵石地面上綻出一朵朵血花。
即使不持火把追著地上血跡,順著濃厚的血腥味一樣能追尋到兩人正確的方向。
「我們進了洞穴,出口在峭
所以他想,如果真有那個可能,他寧可親自了結老師的生命,也不會讓老師落入那群惡人手中。
「老師在問什麼?我是柾國啊!」
他難過的不是身邊又被安排監視的人,而是他對學生的那種信任與付出,終究到頭來都是謊言一場,他以為身邊出現了可以信賴的人,但其實還是什麼都沒有。
除非跳下一躍,不然無處可逃。
手腕上甩出手錶,調整調頻,赫然竟是一個運用無線電的通訊工具。
眼前這人,根本不是那個外表看似乖巧年少的孩子。
又繼續向前邁進,抓住老師發抖的手。
手上摸索著岩壁奔走,腦中浮現的卻是這些時日以來兩人的相處,他知道兩人若是有幸順利逃出也不可能回到當初的那種情分,不過他不後悔接下這次的任務,這一段時間兩人的獨處已經成為他生命中最重要、最深刻的一個美好的光陰,即便現下為老師失去了生命他也再所不惜。
在洞穴口田柾國把金碩珍放下,劇烈的風吹到快要站不穩腳步,後頭雖看不見追兵,但可以想見再過不久就可以出現身影的搜查隊。
開啟了殺伐本能,田柾國即使眉眼彎彎笑道,那一股子肅殺之氣卻是蓋不下去、隱藏不了。
所以至少希望能把老師安全的送出去
金碩珍顫抖著嗓音問著,眼前的人又是一個被安排到他身邊的細作嗎?
『你們現在人在哪裡?』
「老師,我們快逃。後面應該還有追兵會過來。」
田柾國硬把人揹在身後,繼續朝著往上的洞道奔逃。
止痛止血藥劑只能維持十分鐘,如果在這時間內他無法帶著老師逃脫,命喪於此的機會相當大,他死了無所謂,要想到老師會被那群人帶走過著生不如死的凌辱生活,這是他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接受的。
金碩珍陰鬱暗沉的蒼白面容田柾國不是沒有看到,但是目前最重要的不是跟老師解釋情況,而是如何才能真的逃脫出去。大江峭壁他不是不能跳,但是現在多帶了一個人,他其實很難保證這一跳下去會不會有什麼難以控制的因素存在。
他們很幸運因為真的有個一個出口,但同時他們又很不幸這個出口是在懸崖峭壁之上,下方是巨大的兩國界河,壁穴外毫無一點可供攀爬向上的途徑,如被刀刃劃過般光滑的岩壁之上寸草不生。
聰明如他不是毫無察覺,只是不斷告訴自己,學生出身在山林,動作俐落行動快速,這些是生活訓練出來的本能,他身上有些特殊的物品也是他愛亂買東西,可是此時此刻他再也無法找理由說服自己這個學生只是名單純的學生,逃難方式、揮刀抵禦,原本隱藏起來在青澀少年身軀裡頭的真實魄力顯露出來再也無法隱瞞。
所以田柾國的腳步不敢有一絲鬆懈緩慢,盡可能在他無法舉步之前多朝前方多走一些路,如果一步都走不動,他會讓老師繼續試著尋路,自己則是會用生命斷後、阻擋追捕。
山洞中傳來的人聲追擊已經很靠近,上方出現光亮,田柾國內心一喜加快了腳步。
面前的人完全不是那個撒嬌愛笑的學生了,年幼嬌憨姿態褪去,在瞬間蛻變成一成熟男子,渾身帶著狠列之氣,金碩珍極度害怕,連搖頭否決都無法。
「你到底是誰?」
再往前走一步,眉頭一蹙,低頭看著自己大腿上有一道很深的傷口,正向外冒著汩汩鮮血。這可麻煩了,接下來還要逃跑,腳上的傷勢必會拖慢了行動。
金碩珍看著咫尺距離但是感覺相隔遙遠的眼前孩子,不,他目前表露出的神態模樣,全然不是那個會拉著他撒嬌的十八歲少年,健壯的肌肉帶出難以遮掩的男子氣概,渾身帶著氣概與雄渾氣魄,如果不是經過長年訓練是不可能可以把自身原本的樣貌氣質隱藏改變成這樣。因此就是一枚訓練有素的暗諜被安插到他身邊,與他交好、暗中觀察他的行動,不論兩人相處有多融洽,一切都是假的。
洞窟穴路向上蜿蜒,所幸某些通道還能供兩人攀爬行走,一些過於狹小的路徑只能被迫放棄,持續向上,拚死一般不停往前奔走。
此時距離鄰國非常近,他想應該可以連接到對方,果然很快地有了回應,在沙沙雜訊之後,裡頭傳來焦急的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