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庭院,裴淮桉看见佣人在往花房搬花盆,算一算时间,又到俞卫丞每月往家里送天堂鸟的日子,数量时多时少,只因他想显摆自家omega的花艺。
裴淮桉随着佣人走进花房,正想浇水,他眉头一皱,明明已经按照周元的方法Jing心照料,眼前的两束天堂鸟却已然枯萎,摸着枯黄的叶子思索良久,决定给它们换土。
他立即拿来一把小铁铲,沿着盆壁用力划一圈使土球脱出,当铁铲凿向盆底时,无论裴淮桉多么用力,铁铲始终一动不动。
十分奇怪,铁铲似乎碰到了泥土下的硬物。
石头?裴淮桉摇摇头,随即否认自己的猜测,或许是花盆底太高了。
他毫不迟疑地将整个土球剥离出花盆,再把杂草清除,扫开表层松散的泥土后,裴淮桉看着裸露出来的“盆底”,顿时愕然地愣在原地。
世上没有任何一个花盆底是用它来制作的,但它的确坚硬如石头,比花更喜人。
事情发生得突兀,裴淮桉简直不知所措,如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万万不会想到花盆底居然藏着——金币!
脑海产生无数疑问,内心掠过一丝丝震惊。
短暂的慌乱后,裴淮桉逐渐冷静,他快步走到门边四下环顾,确定四周无人后再度折返,捧起花盆,将金币全数倒出,花房的生灵仿似已入睡,一切显得那么安谧,金币与地面相碰的声音清晰可闻,直到最后一块金币落在地上声响才终止。
十七束天堂鸟,每一个内盆圈藏匿的金币数量有所不同,裴淮桉认真数了数,共有五百八十八枚金币。
看着这些金币,裴淮桉内心极度忐忑,有充分理由做这件事的人,他只能想到周元。
自上次与周元见面后,他不是不担忧,更多了一重无奈。俞卫丞权势极大,且与顾柏明一同经历过生死与共的战事,是同一战壕的战友,如果事情败露,他俩的下场必然极其惨烈。
是的,裴淮桉有顾虑了,自从出狱后。渐渐地,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平凡的omega,个体的力量太渺小以至于无法与权力抗衡。
好好活下去,即使是为了裴妮。
裴淮桉谨慎地埋藏金币,窗外凉风习习,花房门外忽地人影晃动,月亮隐入几缕淡云背后冷眼旁观世间一切。
他双手一怔,脸煞白,身体僵直犹如一座雕塑,顷刻间千愁万绪涌上心头。
难道被发现了?
裴淮桉马上回头,却见门外空无一人,只是树影幽摇,像极了人影。他暗自松一口气。
......
管家进入花房,只见裴淮桉正为天堂鸟浇水,他随意环视四周,花房除了增添三束天堂鸟外,并无哪处不妥。
管家无心赏花,匆匆走上前。
“上将让我来问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吃饭?”
裴淮桉额头的薄汗未消,但心绪已定,听他提到顾柏明,两眼泛光,喜悦又疑惑地问:“上将回来了?”
在他的印象中,顾柏明回家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近来才变得频繁。
“是的,上将已等候你多时。”
话音刚落,裴淮桉当即放下水壶,转身跟在管家身后,离开花房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并排摆放的盆栽。
走进家门,裴淮桉抬眼就看到顾柏明的背影,他的手指一下又一下轻敲桌面,桌上的菜肴热气蒸腾。
顾柏明等他一起吃饭,他自然地联系到等妻子回家的丈夫。
裴淮桉红着脸坐下,顾柏明抬了抬眼睛,沉声说:“你工作很忙。”顿了一秒,又说:“通讯器也不接。”
下午顾柏明没等来裴淮桉,并且通讯器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以为他出事了,于是朝福利会跑去,一路脚下生风。
顾柏明与两位中将出现在办公室门口时,雷斯实实在在地吓了一跳,甚至打翻了茶杯,他事先并未接到任何通知,顾上将却突然出现在此,他难免觉得是秘密视察。
缓过神,雷斯一秒也不敢磨蹭,快步走到顾柏明身旁,恭恭敬敬地递上自己的名片,看上去泰然自若,实际无比紧张,“顾上将,我是调解部部长雷斯。您不辞辛劳莅临福利会指导工作,这是对我们最大的鼓励与关怀。”
顾柏明不搭话,内心因没见到裴淮桉而焦躁,他来不及探究为什么因此愁闷,雷斯又说:“您请坐,我去给您泡杯茶。”
他不动声色地盯着雷斯,语调毫无温度地接话:“嗯,麻烦你了。”
雷斯恭敬地将茶杯放在他面前,顾柏明没有立即拿起,而是抚摸套在中指的翡翠宝石戒指,十足掌权者的姿态,“最近福利会有没有棘手的调解事件?”
站在一旁的小易对顾上将崇拜不已,上将说得完全像那么一回事!一点也听不出他在问夫人的去向。
“没......”雷斯正想否认,忽地想起温小可,话语一转,事无巨细地讲明一切,谈到裴淮桉,他连连称赞道:“裴淮桉热心勇敢,不愧是被副会长看重的调解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