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后,裴淮桉发觉身体的发情热终于消退,他摸摸后颈,没有新牙印,顾柏明没有标记他。
裴淮桉没成为顾柏明,却成为了与顾柏明上床的omega。
他当然不会傻到在上床后问顾柏明两人算什么关系。成年alpha和omega共处一室,你情我愿。
裴淮桉不知道顾崎明是否懂得尊重,只知道的顾柏明睡了名义上的嫂子。顾柏明做爱很温柔,不似顾崎明凶狠,要把他折磨致死。裴淮桉在每个呼吸急促的瞬间,在每次呻yin的瞬间,他觉得与顾柏明做爱是欢愉的,他第一次感受到极致快感。
顾崎明的粗暴不配与之相比,顾柏明是理想的化身,一切都很理想。
如果可以爱的话,裴淮桉不想退缩。
站在镜子前,裴淮桉庆幸身体没有留下吻痕,后颈只有顾崎明咬的未消退的牙印。他发出一声讥笑,明明没有标记omega的能力,非要勉强。
在顾崎明对他做了那种事后,裴淮桉无数次想要杀死他,偏偏不能。
下楼,顾柏明坐在沙发上看日报,纸上的标题“顾上将即将征战迪恩星球”,听见脚步声,他睨一眼裴淮桉,主动打招呼:“早上好。”
裴淮桉停下脚步,略显尴尬地看他,支支吾吾地说:“上将...早上好。”
所有佣人都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看他的眼神与平时不同,裴淮桉对此不在意,只是面对顾柏明时的心情更复杂。
顾柏明没再说什么,继续专注地看报纸。裴淮桉吃完早餐后,他正准备离开。
顾柏明站在玄关,中将和士兵站在门口等候,他用低哑的声音叫裴淮桉“过来”。
这副嗓音与昨晚高chao后的低吼并无分别,裴淮桉微愣几秒,以为他要为昨晚的事“算账”,于是走到他面前,恳求道:“上将,昨晚...”
“帮我理领口。”顾柏明沉声打断他,低下头与他对视。
裴淮桉回过神,没有直视那双锐利的双眼。尽管他已万分冷静,为顾柏明理领口的双手仍微微颤抖,上方的视线紧紧盯着他。
过了片刻,裴淮桉放下双手,顾柏明的制服领口相当工整。他终于抬头与顾柏明对视,嘴角扯出一个笑容,“好了。”
顾柏明点点头,照了照镜子,转身与中将一起离开。
裴淮桉关上门,内心松了一口气,幸好上将没有在众人面前提起昨晚的事情。他换上鞋子准备出门,管家却把他叫住。
管家递给裴淮桉一粒白色药丸和一杯水,不苟言笑地说:“避孕药。”
裴淮桉看几眼掌心的药丸,内心了然——他是顾崎明的omega,若是怀孕,只会给自己带来大麻烦。
最重要的是,顾崎明没有生育能力。
裴淮桉十分干脆地吞下药丸,他最不需要麻烦,他的人生已经足够稀烂。
这样的人生,难免落得一身萧索,他不希望另一个“自己”深陷泥淖。
裴淮桉去了一趟医院探望钟本语,询问医生后才知道他已怀孕五个月,生下宝宝后才能去除永久标记,并且住院这段时间必须依靠特殊仪器维持信息素稳定。
裴淮桉预支十万金币作为钟本语的治疗费,他觉得理所应当。只是存款金额少了一半。
“裴先生,很抱歉让您受伤。”
“一点皮rou伤而已。”
钟本语拒绝他的帮助,说自己有积蓄。裴淮桉微微笑着说:“这件事,我有责任。”
念及此事,钟本语摸了摸腹部,对他说“谢谢”,并说可以在法庭上为裴淮桉作证,然后说了一堆“我可以替您顶罪”的傻话。
裴淮桉摇摇头,婉拒帮助,“我能完好地站在你面前,证明已经没事了,只是...”
“只是什么?”钟本语担忧地问,“有什么困难我都可以帮您。”
倒不是裴淮桉逞强,而是确实不需要帮忙。眼前最重要的是工作,尽管钟本语将裴淮桉视作恩人,但帮不了他。
“只是...”裴淮桉停顿片刻,和他对视了一眼,移开视线,“没什么。”他不想钟本语为此内疚,然后做傻事。
“裴先生,您是一个很善良的人。”钟本语突然说,稍顿,他又说:“前几任调节部部长根本不理会我们的求助,甚至不会家庭访问,直到你上任,我才开始相信世上有公正。如果福利会的alpha和omega都向您一样真正理解我们的痛苦与挣扎...我知道不可能,所以希望您一直保持这份慈悲的心...”
“这样说很自私吧...总之很感谢您。”
“如果可以,我希望宝宝可以成为您这样的人。”
裴淮桉心情复杂,自己并非绝对善良,感到无能为力的状况更多,更自责。他无权无势,无法改变现状,甚至无法保护裴妮,无法保住工作。
成为他,有什么好。
走出医院,裴淮桉觉得夏日的气温似乎比往年高,天气太异常。他没多想,乘车去往另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