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内侍尖细的嗓音响彻在正阳宫。
正阖目任由宫人拆解发上钗环的崔皇后急忙起身迎了出去,盈盈下拜,皇上金安!
天边已渐白,天子也不知堪堪自哪一位妃子寝殿起身。
他焦急地扶起了崔皇后,太子伤势如何?
未伤到要害之处,皮rou之伤无甚大碍。崔皇后略略一叹。
皇帝五十不到,仍是壮年,英武不凡,说来也是可笑,她与天子都并非多情种,怎就生生造出这么一个痴儿。
天子脸色Yin沉,轻拂袍襟在椅中坐落,这方七猖狂无状,论罪当诛!
皇后接过宫人手中茶盏递上,微喟道,太子也没什么大事,随他们去吧,由得他们自己折腾。
天子闻言不免有一丝意外,眉头一蹙,看了她片刻,怎么?你这是怎么回事?往日你不是最不喜这方七吗?
臣妾眼下照样不喜,但又能怎么办,架不住您儿子一门心思在人家身上。
皇后也落了座,语带惆怅,臣妾也并非那等无情之人,怎舍夺我儿心爱之物。
这话从何说来?皇帝似是想起了什么,不解道,太子不是也幸了其他女子,朕瞧他倒也未必待那方七有多少真心。
这事...臣妾思来想去,指不定都是做戏。不若您瞧顾丞相那老顽固,怎也没进宫来讨个说法?他会就这样认了?
皇后默然良久,轻声一叹,人生在世,所求不过己心,臣妾事到如今也不想再去约束太子了。
方才我堪堪出了东宫便得闻那方昭匆匆赶了过去,只盼这一回,俩人能定下日子将婚事办了,也不枉太子受这一剑。
罢,既你都不管了,朕便也懒得多言了。他想做什么就做吧,一切自有朕承担,吾儿身为天下之主尽可随心而行。
眼见崔皇后容色颇为憔悴,皇帝放下茶盏,轻执了她的手,你这也一夜未眠,朕陪你去歇歇?
皇后隐有一丝苦笑,带着几分疲倦,是,臣妾替太子多谢陛下了。
帝后二人互相搀着起身,正要往内寝走去,却忽闻殿外宫人高声惊呼,娘娘!娘娘!
皇后贴身宫人闻声便急忙出殿轻斥,什么事这么要紧呼呼喝喝,还有没有半分规矩!惊了陛下仔细你的皮!
奴才、奴才该死!但是娘娘!方府传出消息,方姑娘薨了!
崔皇后心头一紧,但心中尚存一丝幻想,是...是哪一位方姑娘?
回娘娘!是方家七姑娘。
你说什么!崔皇后双腿一软,再次跌落在椅,撑在椅侧的双手虚弱地打颤。
娘娘!娘娘!
皇后!梓童!
崔皇后茫然地望着面前的天子片刻,忽而腾地起身对宫人嘶喊道,快!去人,去封住东宫消息!快!去给我备车,快!
皇后,皇后?天子凑了上前扶她,怎么回事?你眼下便要去方府?
不!不!快,陛下...崔皇后慌张地紧抓着天子手腕,骨节都已现白,陛下!快去救太子,快去救我们儿子!
太子?你在胡说什么!太子伤势不是并无大碍吗!
泪意夺眶而出,皇后哽咽道,他会死...太子会死!方昭没了...我们儿子,我们的傻儿子定然也是难活了。
皇帝一惊,继而怒道,荒唐!你在说什么?你说太子会寻死?
怎么可能!天下...天下这么大,龙袍王座皆将属他,上有双慈疼惜,下有兄弟同心,还有四海百姓臣服,他...
他会全都抛了?他不会的,皇后,你给朕冷静,太子不会的!朕几个儿子,他最是淡定冷静,岂会如此不智?
崔皇后泪流满面,会...他会的,陛下!天下对他来说,都抵不过他想要的方昭半分。
她顾不得再多言,急匆匆地往殿外疾奔,备车!快给我备车!
宫门却正有内侍连滚带爬迎面赶来,那人在玉阶之下跪伏,掐尖了嗓音颤抖道,娘娘!娘娘!不好了!
说,皇后心中一沉,说,快说!
殿下...太子殿下自刎于东宫...
崔皇后眼前一黑,晕厥于阶梯之上。
好险!差点就妥协了!
随着殿门重重阖上的声响,李宣心头一跳,他抬手揉了揉胸口蓬勃的心跳,怔望着宝帐上方,回味着方才缠绵一吻。
他无奈轻叹,她若是再来该如何是好...自己定然会受不住而原谅了她...
李宣有预感...自己最终必然会原谅了她,毕竟,她是方昭!她是他梦里梦外都想要的方昭!
胯下依然偾张坚挺...可恨!她竟就那么毫不留恋地回去了,都不肯多缠他一会儿...
他忍不住捶了一下床榻,他定不要那么快原谅她,他定要她再主动多亲他几回!
她的唇...好甜...真的好甜...她怎会那样甜...人长得万分好看,尝起来竟也是万分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