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第一缕阳光刺破叆叇的朝云,邵逸风一睁眼,就看见了破晓的光。
阳光即便是初生都耀得令人睁不开眼,好半天他才适应了这道刺目的白光。
这是在哪?
视线逐渐凝聚,让他一点点看清了周围的环境,水泥砌成的破败墙壁,房间窄小除了他身下躺着的床仅剩下一扇老旧的门,一扇灰败的玻璃窗。
他侧躺着,看见了正伏在他手边熟睡的人。
虞竹笑只眯了一会儿就感觉床上的人似乎动了,便立刻睁开了眼睛,抬起头恰好与邵逸风的视线对视。
迷迷糊糊间正犯着困,虞竹笑一时间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愣了好半晌才意识到邵逸风是真的醒过来了。
“这是……哪儿……”邵逸风开口的那一瞬间连自己都惊讶了,他的嗓音沙哑得跟破风箱似的,“我……怎么了……?”
“一座海岛的营房,一对夫妻在这里驻守,他们救了你。”虞竹笑连忙回答,“你的后背因为爆炸时冲击出来的玻璃而划伤了,又沾了海水,有点发炎。”
邵逸风听闻不信邪地动了动自己的肩背,疼得一阵龇牙咧嘴。
“你昏迷了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
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吗?
邵逸风有点愣神,他这才回想起了那晚的一切,爆炸,落水,然后一睁眼就到了现在。
“我帮你叫大叔来帮你看看。”
虞竹笑见邵逸风发呆的样子有些担心,但他刚一转身就被邵逸风叫住了。
“别走。”
虞竹笑回头看他。
“能不能拉我起来?”邵逸风问。
虞竹笑想要拒绝,他后背的伤口很深,不能随意乱动,但是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又太过于恳切,让他无法拒绝。
虞竹笑小心翼翼地将他扶了起来,邵逸风拍了拍自己身边,让虞竹笑也一同坐下。
虞竹笑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但是还是在他旁边坐下了。
邵逸风忍着后背的疼,慢慢靠近他,坐在他的身后,一双手搂住了虞竹笑的腰,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缩小,最后让虞竹笑不得不紧贴着邵逸风的胸膛。
虞竹笑怕碰到他的伤口不敢用力,只能僵着身体虚虚地靠着,一时间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做完这些动作,邵逸风竭力似的将下巴靠在了虞竹笑的肩头,他闭上了眼睛,好半天才缓过力气来重新睁开眼睛。
隔着那么近的距离,邵逸风能清晰地看见虞竹笑每一根卷翘的睫毛,眉眼、鼻梁、嘴唇,他脸上的每一处细节都恰到好处地像一幅工笔丹青,多哪怕一分一毫都是败笔。
他的脑子现在有点乱,混沌过后所有明晰的思绪开始转动,不断地迫使他去分析思考。他现在心里拧成了一股麻花,猜忌和情愫交织在一起,在他的心里成了一团乱麻。
虞竹笑怔着,邵逸风将他抱进了怀里,一扫昨晚死尸般的冰冷,他的胸膛又再次温暖坚实,火热的心脏正抵在他的背上跳动,他几乎快要被他身上的灼热烫伤了。
当然这还有另外的原因,邵逸风在发烧。
虞竹笑没吭声,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他抬起头,只觉得窗外海平面上初生的朝阳格外耀眼。
“那天我们做完,我在阳台上也看见了日出,金光闪闪一片好看极了,我就像现在这样把你抱了出来,放在我怀里,想让你也看看。”灼热的气撒在虞竹笑的耳畔,染红了一片雪白的肌肤。
“你睡得很熟,只有我一个人看完了日出。”
他那么一说,虞竹笑反应了过来,那天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靠在了一个温暖的胸膛,耳边是徐徐吹过的海风,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
虞竹笑没有说话,他此刻不知道该说什么,邵逸风身上除了药味儿还有一股他身上自带的雄性荷尔蒙气息,炙热又蓬勃,顺着他的每一次呼吸钻入他的心扉,悄无声息占据他的所有心神。
不知道为什么,邵逸风醒来话格外地多,絮絮叨叨个不停,“我跑回去想救你,没想到你已经出来了……”
“你说我是不是很傻,明明只要在甲板上多看几眼说不定就能看到你……”
“为什么去救我,不怕死吗?”
“那时的我更怕你死。”邵逸风的声音因为虚弱而和缓低沉,谓叹似的,让虞竹笑心神一震。
虞竹笑张了张嘴,喉咙里像堵了一块酸涩的异物,几个呼吸间隙后又听到邵逸风继续说。
“我在火场里遇到了一个人,他告诉了我一件我一直查询未果的事。”邵逸风说到这里顿了顿。
“什么?”虞竹笑配合着他问了一句。
“他告诉我,lvan的中文名叫虞竹笑。”邵逸风揽着腰肢的手感受到了对方身体僵硬了一瞬,他又继续说,“这种情况下重名的概率应该很低,我此前一直认为是我在利用你。”
“我利用你降低邵呈对我的防范,用你对我的监视来反监视邵呈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