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里种着花瓣为紫、黄、红三类品种的三色堇,小石子堆砌的小路两边隔着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对称地各种着一棵树。
昏黄的路灯下,可以看见枝丫上挂满的一簇簇金黄的小花蕾。
余向晚和薄歆安走过的时候,分明能闻见袭来的一阵阵浓郁花香。
好香。这是?斑驳树影错若,余向晚抬头向树上的花蕾望去。
桂花。薄歆安与她比肩而立,也跟着抬头向枝丫成簇的花蕊看去,从花色和树干看来,应该是金桂。
金桂啊。确实,现在是桂花树的花期。余向晚感叹了一下。
哎我记得那边应该有摇椅秋千。我们去那边坐吧。她拉着薄歆安的衣袖,把他带往桂花树附近的摇椅秋千坐下。
两人一左一右都坐在了摇椅秋千上。
旁边有一丛高高的灌木草坪刚好就能把他们的身影遮挡住,如果从桂花树那边望过来只能看见丛影,他们稍稍站起来就能清楚看到桂花树那直挺的树干。
这里还不错。安静。余向晚对薄歆安笑了笑,那么,白安,你想跟我谈什么呢?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成年了吗?几岁啊?余向晚没等薄歆安开口,侧过身眼神炯炯直逼薄歆安,还有,你的真名叫什么?实验第一高级中学几年级几班啊?
薄歆安被余向晚抛出的一堆问题噎得说不出话来。
我薄歆安支支吾吾地说,我真的成年了。
说实话!余向晚紧盯着薄歆安的双眼。薄歆安避开了她的眼光。
真的。薄歆安叹了口气,真切地说,再过一个月零几天。我就18岁了。
你果然谎报年龄啊。余向晚抚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我叫薄歆安。薄歆安看向余向晚,你是江妮同学的?
余向晚,我的名字。我啊,算是她姐姐吧。
我能问问你,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啊?余向晚用大姐姐式关心的口吻问道。
薄歆安心想,他确实有困难经济困难,但是他不想跟余向晚言说。本来就只见了一两次面,还不是很熟。
虽然余向晚态度亲和,但他觉得这种私事没必要跟金主倾诉。如果余向晚开口说要帮他,他只会严词拒绝,不想要任何施舍。
说白了,他有自知之明。他清楚地知道,他与余向晚之间,只是一场随时叫停的钱色交易。
只是现在压根没见对方对他有什么色的表现,一切都无比正经,她像平常朋友一样坐在他的身旁,一点架子都没有。
明月挂上金桂枝,九月中旬的夜里起凉,风儿拨弄片片枝叶沙沙作响,香气馥郁飘满怀,身旁的人儿低声细语,温柔得像枝头洒下的月光。
他不想为这顷刻间的温柔沉沦,否则绝对会万劫不复。
只是交易。只是金主。绝不可以眷恋。他不断地暗自提醒自己。
风吹了云遮住了一弯明月,月光缓缓隐去。
薄歆安的心神也回来了。
我想拜托你,别跟别人说我的事。薄歆安只回这一句,答非所问。
薄歆安在会所签的约是散户,不需要提供身份证明,他谎报年龄别人是不关心的,换句话说他只是个临时工。
临时工与正式员工不同,能拿的福利没有正式员工多。但是比起外边的兼职,这份工作无疑是钱来得最多的。除了会所的工作,他现在周末还要在nai茶店打零工,做收营员的工作。
第一次上岗那晚结束以后,当听到那位叫晚晚的女客包下自己,他真心由衷地松了一口气。
不是没见到有些长得肥头大耳油面的女客拉着新来的员工上下其手,他当时就想要是遇到这样油腻的女客,他真就不干了,直接结束试用期。
还好没有遇到。
现在知道晚晚是自己同班同学的姐姐,他当然还是担心自己在会所的事被别人知道的。
别人知道了,总归影响不好,人言可畏,他爱清静,不想变成别人私下讨论的对象。
因此怎样他都要跟余向晚讲明这点。
这点你不用担心。余向晚正色道,我不会说。
薄歆安对于余向晚来说,也不过是见了两次面的外人,她实在没必要去过多关心别人的私生活。她比较好奇的是对方为什么这么缺钱。既然对方不想言说,她倒也无所谓。
她倒是觉着对方还那么年轻,应该不会误入歧途吧。比如因贪欲的空洞无法补全,就通过会所的工作卖笑卖rou赚快钱,只是想拿更多的钱挥霍无度。
不过看到薄歆安私下的穿着清清爽爽、简简单单,身下的牛仔裤洗得泛白,应该是穿了蛮久的,脚上的帆布鞋鞋头镀的黑线有好几处磨损的痕迹。
薄歆安应该是个好孩子。
余向晚喟叹一声,既然没法干涉对方的决定,只要他还在会所,她就能一直花钱包着他,即使她不在燕京。
这还蛮像一种特别的资助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