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向晚捞了捞锅里的面条,回头让岚钰拿两个碗过来。岚钰的眼光这才从她的脸上移开,乖乖地转身去拿碗了。
岚钰很快拿来了两个瓷碗。
我来吧。岚钰把衣袖捋上手肘弯处,往余向晚身边挨近了些,拿过她手里的筷子,娴熟地往碗里夹面条。
余向晚站在一边看他,随意地乱瞟,从他那只握着筷子的修长的手,往下遛了一圈,最后停在了手臂的一个印子上。
原来你是左撇子啊。她心里却想着那个印子有些眼熟。
是啊。岚钰注意到她的眼神,只觉得手臂上的印子隐隐发热,好似血ye流通的暴起,血淋淋的从前再现。
两人坐下就开始各自默默地吃面。
岚钰仿若身陷梦境,不然怎么会有两人相对而坐分外和谐的画面呢?
但事实就是,她和他相对而坐,默默地吃面。
当岚钰心不在焉地嚼着嘴里的面条时,余向晚的内心也不是很平静。她突然想起来,那个印子不会是那时候留下的吧?
貌似她当时也没下多厉害的狠嘴吧。
要是李逍知道余向晚这么想都要笑了,也不知道那时候是谁狼狈地跑过来哭诉,这脸上带血可把李逍吓了一跳。
一是额头,二是嘴角。李逍往她额头一抹,怪道:哎呀妈呀,真血!你又闹的哪一出啊?
再往她嘴上一抹,松了口气:小祖宗啊,你这是上哪去吸人血了
好汉不提当年勇。余向晚只当不知道了。
你现在还叫岚钰?余向晚打破了沉默。
她已经很少关注这些兄弟姐妹的事了,但她一直好奇岚钰改姓的问题,在学校里他的名字经常被提起,想不知道都难。
为什么还不改姓?毕竟兄弟姐妹都是余姓,只有他,那么多年了还不改姓。
是啊。岚钰大概知道她想问什么。
为什么不改呢?余向晚问,余老头没给你改?
不,是我不想改。岚钰说。在他心里,这个名字陪伴着他成长,不仅仅只是可作为书面、口头方式代表个人身份的名字,还是一份从孩童到成人的酸甜苦辣、百味俱全的回忆。
余向晚又沉默了。
你最近过得还好吗?岚钰停下了筷子。
还好,谢谢关心。余向晚埋头又吸溜了口面。
好就好,我希望你能过得开心。岚钰的言语间尽显真挚。
其实他暗地里还是忍不住偷偷打探她的近况。听说余向晚和李逍这对青梅竹马散了,他的内心居然诡异地生出一丝丝的喜悦。
真是太不对劲了。岚钰把理由归结于以往对余向晚的怨念又生效了。
呃呃借你吉言。余向晚听了岚钰的话,却是周身不自在。以他们两人拧了死结的关系,这话真像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不然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余向晚其实是过度地恶意揣测了。
岚钰又说,你不问问我过得好不好吗?
余向晚无语,谁管你过得好不好。但是客套式互相关心一下,谁不会啊?
那你呢?余向晚挑眉,过得不错吧?
还好。岚钰目光深沉,往余向晚的脸上瞟了一眼,只有一点点不好。
余向晚突然起了兴趣,等着岚钰展开那一点点不好来讲。哪想他这话说完,就完全闭嘴了。
所以说到底哪一点点不好了?倒是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啊!余向晚这胃口被岚钰吊得有些忿忿不平。
两人吃完了面,余向晚就拿着那瓶喝了几口的矿泉水说自己要上去了。岚钰点点头,表示自己也该回房了。他跟在她后面上楼,平时回主宅他住的是二楼的客房。
余向晚不急不慢地踏着一个又一个的楼梯阶级,恍然想起小时候听的一个鬼故事。大概的结论就是:晚上不能数楼梯的阶层有多少,数错了就。
可是她脑子里忍不住开始默数那一个又一个脚底踩过的阶梯。
此时月黑风高夜,外边还下着淅淅沥沥的雨。余向晚再瞅这黑黝黝的楼梯口,只有墙上那昏黄的壁灯撇下的微光,脚下的影子跟着楼梯阶级缓慢移动。
这人的脑袋呀,一联想起来就没完没了。我可没数楼梯!余向晚被自个吓得一凛,脚下的步伐都乱了。
这么一下的乱,堪堪踩空了一阶。她只觉得脚下一崴,一瞬间失去了支撑平衡的重心。人就往后倒去。
啊余向晚反射性地惊呼了一声。
岚钰正走着呢。忽然之间,前面的余向晚步伐急乱起来,他还觉得奇怪。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赶紧接住了踩空台阶往后倒的余向晚。
他左手环抱着她,左手掌刚好搁在她的腰前,右手托着她的手腕,以这样的姿态拥拢着她,身体重心往墙边靠去。
没事吧?岚钰的心跳不可抑制地加快,只能感受到入怀的香软。天知道,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近距离接触,他有多紧张。也不知道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