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姚?,敲门声传来,蒋书卉立在门外,一贯淡漠的面上染上几分焦急。
蒋姚定了定,俯下身在程修能额上亲了亲,阿能在这儿等一会儿,他又替她在腰后垫了一个枕头,才起身向外走去。
蒋姚带上门,蒋书卉便皱起了眉,先让姜医生给她看看
蒋姚犹疑地向卧室看了一眼,蒋书卉吐出一口气,你难道连医生也不让她见吗?要是感染了怎么办?
蒋姚沉默了半晌,勉强点了点头。蒋书卉转身正欲向楼下走去,蒋姚忽然拉住了她:姑姑,他开口,面部肌rou有些不受控制的细微颤抖,把他们调走
姚姚,你...
你知道我不可能再容忍他们的存在了,蒋姚Yin沉沉地开口,蒋书卉只觉得心惊。
蒋书卉叹口气,心中愈发沉重。好,你不要胡来
*
台风季似乎快要来临,连着几日夜间都是Yin沉沉的。程修能在阳台吹了会儿风,静静眺望着山脚下的小镇。
暑期快要来临,大约是游客渐渐多了起来,小镇的夜间明显亮了许多。程修能将视线收回来,朝着楼下前院的大门看了看。末了,她紧了紧身上的披肩。
阿能怎么又在阳台吹风,蒋姚惊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转眼间,蒋姚便拿起床上的毯子将她盖得严严实实。
他将她横抱起放回床上,程修能抬头,蒋姚抿起的唇透出一丝责备。
不是说了我不在的时候别乱动吗?万一摔了怎么办?
他又起身从床头柜拿起一管软膏,擦在她只剩淡淡痕迹的伤处。程修能只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便转头看向窗外。
蒋姚将药膏收好,便欺身上前环抱着程修能。
阿能...阿能...他语气里依旧是她熟悉的讨好,今日更多了几分惶恐。
求求你别不和我说话好不好...
程修能扯了扯嘴角,对他这副卖弄可怜的样子厌恶至极。
她刚知道他将保镖从这座宅子弄走的那一天,不知有多开心。
但他很快就打破了她的幻想。
宅子里的摄像头无处不在,他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等她开口询问时,Yin森森地扑上前质问她。
像条疯狗一般掐着她的手臂,在她唇上肆意啃咬。
为什么骗我?为什么想离开我?为什么宁愿伤害你自己?
难道你以为调走他们你就跑得掉了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双眼恨得通红。
程修能只好耐下性子安抚他,但他对她愈发不信任了起来。
腿上的伤好了大半,程修能心中更是焦急。
于是在姜医生上门检查的最后一次,她谎称小腿隐隐地疼,下雨走路时更甚。
蒋姚自然紧张她,可他断然不会让她离开这座宅子,于是换了两个医生给她做了更彻底的检查。
程修能终于死心。
既然顺从他对她没有任何益处,她索性开始对蒋姚冷淡处理。
从一开始的愤怒到后来的胁迫,再到现在的讨好,程修能不再对蒋姚有任何笑脸,尤其是他靠近她时,她更是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抗拒。
随之带来的,是蒋姚病情的恶化。
*
姚柳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事。
她是一个失败的母亲,但这并不是她自己选择的,就像留在蒋家也不是她能够左右的一般。
相比起蒋书卉,她这个亲生母亲对蒋姚来说更像是一个外人。
蒋姚病情最严重的的时候她对蒋家只有恨,恨她无能为力,恨和他生下了一个像他一样的孩子。
她只能去找到程修能,她开口求程修能的时候心里都是悲凉,她似乎像是那些毁了她的人生的人一样去毁掉另一个女孩的人生。
不同的是这个女孩更心软,也更善良。程修能答应下她的时候她只想落荒而逃。
为自己的自私和怯懦。
撞破他们的秘密纯属意外,但又那么的理所当然--他们瞒得到什么时候呢。
那一刻姚柳说不上内心的感受--愤怒,失望,憎恶,亦或是恐惧?或许都有,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她对蒋家人滔天的恨意汹涌而来。
蒋书卉一如从前般冷酷,她告诫她,不要插手管这些事,大哥知道了会多心的。
难道你想看着你的儿子被抓起来送到Jing神病院吗?
蒋书卉这样说。
她只好沉默,罪恶和愧疚每天都在折磨着她。
蒋姚的病情似乎又反复了起来,医生在给他做Jing神治疗时他抗拒得十分厉害,哪怕是注射了药物也无法缓解他的焦虑和恐慌。
蒋书卉打算将那个女孩从老宅接到蒋家来,这事还是从蒋父嘴里听说的。
姚柳早知道会如此,但还是被蒋父理所当然和冷漠的语气刺痛了。
她看着床上苍白而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