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微微泛着白肚皮,路上清冷极了,只有偶尔一两个穿着制服的环卫工人还在辛勤地工作,除此之外,似乎世界都沉浸在梦乡之中。
此时,时雨却有些急促地在空荡的街上赶着路,现在他要去把自己的新目标人给接走。
这次的目标人叫王梓凯,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而他现在假扮的人是王梓凯的继父王京。
王梓凯四五岁的时候,亲爹在工地搬砖不小心被砸死了,黑心的包工头看着他们娘俩好欺负,最后只给了他们两千块的补偿,他妈一个农村妇女又没文化又没啥本事,只能给餐厅刷刷盘子洗洗碗赚那么点杯水车薪的酬劳。
可是老天不长眼,一天他妈干着活呢,突然就昏倒在了厨房里,后来去医院一查,发现是白血病。
他们娘俩哪有钱治病啊?王梓凯上学还要花钱呢,那些亲戚一个两个全都指望不上,到最后走投无路了,只能带着王梓凯嫁给了她当时的饭馆老板,也就是王京。
外人看来,王京就是一个痴情男子,从王梓凯他妈来到他店里打工的第一天他就一见钟情了,哪怕知道她还带着一个拖油瓶,甚至还愿意出钱给她治病。
可是他的内心想法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看上的不只有王梓凯他妈,还有王梓凯本人,因为啊,他那方面不行,不能给他老黄家传宗接代,想着找个便宜儿子入自己族谱呢!
只是,大人们的那些破事,最后伤的最深的,只有孩子。
王梓凯原来姓黄,他当时都六岁多了,早已懂事,自然知道改姓关乎着什么,当时是哭天抢地,就是不认王京这个爸爸,死活不同意改姓。
但是,他一个小孩子,又能决定什么呢?他妈像个落水者抓着稻草似的,生怕自己没了王梓凯活不下去,为了给儿子找条后路,她还是把姓改了,彻底成了他老王家的人。
也可能是因为此吧,王梓凯和王京是百般不对付,处处跟王京对着干,原来或许还顾及着他妈收敛着些,可自从他妈没了,他俩就像没了润滑剂的齿轮,愈发地破损生锈,到最后怎么转也转不起来了。
王京本身就是个倔脾气,一吵起架来就吹胡子瞪眼,满口脏话唾沫横飞,但王梓凯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两人一言不合就要开骂,甚至有好几次动起了家伙。
他们俩昨天刚刚大吵了一次,因为王梓凯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就要成年了,到那时候他要把自己姓改回去,王京自然不同意,两人大吵了一架,最后是不欢而散,王梓凯不知道出去哪里鬼混了,而王京则去县里办点事,可能要一个多礼拜才会回来。
听说这个臭小子抽烟喝酒打架泡妞约炮样样都Jing通,这次他这么急着赶过去,就是为了把这个打架把人家脑袋给开瓢了的臭小子从局子里捞出来。
刚好,趁着这一个礼拜,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臭小子。
他健步如飞,这镇子也不大,不一会就到了警察局门口。
警局里亮着灯,里面早就坐着几个人了,两个警察还有一个中年女人,此时正一脸担忧地打着电话,问着医院里的情况,看来就是那个脑瓜子被开瓢的人的妈妈了。
时雨走了进去,朝着里面的人说道:“你们好,我是王梓凯的父亲。”
“王梓凯还是黄梓凯啊?那小子跟我说他姓黄。”警察话还没说完呢,一旁的中年妇女就冲上来扯住了时雨的领子,她的眼里含泪含恨,痛不欲生地扯着嗓子喊道:“就是你这个狗东西的儿子把我儿子打进医院了是吧?我儿子才十八岁,要是他没了我死也要把你儿子也给宰了!”
一旁的警察赶紧上前拉开那位妇女好声劝阻道:“大姐,你先冷静冷静,刚在电话里不是还说你儿子没什么大碍了吗?”
“放屁!没什么大碍这事难道就能过去了吗?我告诉你你个老杂种,你家小杂种做出的破事你必须给个解释!”
时雨心里有点不爽,要是换在平时,敢这么叫他的人早就被狠狠地教训一顿了。
不过现在毕竟情况特殊,这位母亲这么生气也情有可原,就不跟她一般见识了。
“医药费多少?”
“多少钱也赔不了!我要给你儿子脑袋上也来一下!”
妇女气急,忽然眼睛就直了,因为她看到了时雨从自己包里面掏出了好几垛子红票票扔在她的眼前。
“医药费加Jing神损失费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共十万,还是说你还是更想在我儿子脑袋上开个瓢?”时雨斜着眼问道,那妇女明显眼神晃动,露出犹豫之色,别说她了,两边的警察都被这堆钱给迷了眼睛了。
“我怎么知道你这是真钱还是假钱?正常人谁在身上带那么多现金?你该不会是洗钱的吧?”那妇女好不容易从这堆钱上面移开眼,故作冷静地质问道。
“我刚从县里做的买卖拿的现钱,你要是不信,那不是有验钞机吗?你去验验不就知道了。”
那妇女将信将疑地拿着钱走到了一旁的验钞机,一张一张地验完,果不其然,全是真的。
“怎么样?不要可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