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锐觉察到一些,又不知想了什么,嘴角无声扯了扯,应了个“好”字。
两人不约而同朝着杏花林走去。
一前一后,霍长渊凝视着侧前方挺拔身影,眼神若下山猛虎,不期然微微眯起。
杜宗郴正在前面走着,忽然觉得一道邪风从后面而来,待他反应过来时,系在腰间的荷包已经被人取走。
杜宗郴猛地抬头看眼前人,霍长渊依旧是那吊儿郎当的神色,站在前边,脚踩着花坛轻轻掂着荷包,冲着他笑:“杜公子,戴个这么丑的东西在身上,委实不配你,我替你处置了如何?”
☆、044.吃醋
阁楼处笑声燕燕, 更衬得杏花林这儿安静,杜宗郴的视线从霍长渊手中扫过,目光微沉, 迈步过去要拿回荷包。
霍长渊却直接收回了手:“不乐意?”
杜宗郴心平气和的看着他:“世子, 不问自取便是偷, 请把荷包还给我。”
霍长渊的指腹从荷包上缓缓抚过,蹩脚的针线手法, 能足够清晰的感觉到绣它之人是多么的生疏, 霍长渊却扬着那玩世不恭的笑意问:“如此重视?莫不是杜公子的倾慕之人所赠?”
杜宗郴与霍长渊是有过几次交集的, 只是场合都不太对, 都是几个玩闹的狠的, 将他请过去给春娘和小倌看病。
但对这位江林王世子,杜宗郴一直以来都觉得还是有救的。
即便是眼前这位抢了自己荷包, 他也没有生出太大怒意来:“这与世子无关,荷包是别人赠予我的,请你还给我。”
“若我不还呢?”
“世子,你大可不必如此。”
“这荷包对你很重要?”
“这也与世子无关。”
霍长渊的脸色顿时暗下, 随即轻笑:“杜公子,我夫人赠予你的荷包,怎就与我无关?”
骤然的安静,蔓延僵持。
杜宗郴仍旧平和:“我收到这荷包时, 她还未与你定下亲事。”
霍长渊握紧了荷包,倚着杏花树,笑靥颜颜:“但她现在是我的夫人, 所以她赠予别人的东西,我该拿回来。”
杜宗郴目光微恙:“若是她想拿回去,我必还之。但世子如此行径,想必她并不知道。”
“当初菁菁将这赠予杜公子,也是将你视作了哥哥。可她如今到底已经嫁入了江林王府,她不好意思问你讨要,就由我这做丈夫的来开口。”
简直是强词夺理!
素来好脾气的杜宗郴怒了,清俊眉眼入画,仿佛是从白玉里透出来般的晕红:“世子若要开口,何必先用抢!”
霍长渊抛了下手中的荷包,咧嘴笑着:“我这不是怕杜公子不答应。”
杜宗郴沉声:“我是不会答应!”
霍长渊直起身子,脸上的笑意敛下:“杜公子可知,菁菁已嫁为人妇,你这样佩戴菁菁绣的荷包,会影响她声誉。”
杜宗郴猛地一震,袖下的手攥紧。
“我霍长渊若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恐怕此时我和菁菁之间就要有误会的;但我知道,她赠予你荷包,是和杜若儿一样,将你视作了亲哥哥,所以才会由我出面来讨回。”
霍长渊勾着荷包下的流苏,啧,连流苏都剪不齐的人,他还当宝。
只是心里却仍是泛起一股不舒坦来,霍长渊嘴边的话更狠了:“她与齐家那混账退婚一事,郾城中就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若再添一件她赠予你荷包的事,别人还不知道会怎么说,想必杜公子也不愿看到菁菁名声受损罢?”
四月的杏花,到五月份时还未落尽,挂在枝头,莹白的煞是好看。
霍长渊的衣袍染了这杏花林,站在那儿耀眼非常。
杜宗郴看着他手中不断被把玩来去的荷包,眼底闪过痛楚,最终那些话到他这儿,化作的也不过是三个字:他不配。
她已嫁做人妇。
霍长渊蓦的将荷包藏回袖中,抬头看了眼阁楼那方向:“要开宴了,杜公子请罢。”
说罢从他身边走过,丝毫没有等的意思。
“你配不上她。”
身后忽然传来声音,霍长渊脸一黑,嘴角扬起嗤笑,停顿了下来。
杜宗郴一字一句:“你也护不住她。”
“我江林王世子护不住的人,你杜宗郴能护得住?”
“至少我不会让她受委屈。以世子如今的行径,外面传的那些闲言碎语,就已经让她受了委屈。”
对上杜宗郴平静的目光,霍长渊的目光如同浸了寒潭,“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你今日取走荷包,我杜某仍会等……”
霍长渊读懂了他尚未说话的话,心头登时闷的不像话,又酸又难受。
“呵——”
随即,他垂眸低低笑了声。
“那恐怕,你得等上一辈子了——”
霍长渊抽身离去,留了杜宗郴站在杏花林中,悠悠花香,与这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