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晗风在旁打个圆场:“秋司辰年纪尚小,不如饶她这一回吧。”
夏修言冷笑一声:“这玉佩是我娘遗物,她若是能叫这玉恢复如初,我便不同她计较先前的事情。”
众人没想到这玉佩竟还是明阳公主的遗物,不禁面面相觑,心下也忐忑起来。秋欣然骗了他的玉佩固然是此事的根源,但听夏修言方才的意思,玉佩碎了才是叫他真正动怒的原因。而这玉佩会碎,归根结底却要算是吴朋的过错……
吴朋自然也想到了这一茬,弄碎了明阳公主遗物,他一时也有些心虚,但面上不显,梗着脖子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夏修言不疾不徐道:“当年和田进贡一块璞玉,圣上命宫中能工巧匠打磨做出一套首饰,当作我娘的陪嫁,这玉佩便是其中之一。我娘过世之后,我爹将这玉佩留在身边当作一个念想,直到我被接回长安,分别时我爹又将这玉佩给了我。”
吴朋越听他说,心中越是发慌,还要强撑着质疑:“既然是如此重要的东西,你怎么随随便便就将其抵押出去?”
“这便要问秋司辰了。”夏修言横一眼跪在地上的秋欣然,冷声道,“江边一别,我回府立即遣人回去赎回玉佩,那人却已早已不知去向。却不知原来那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秋欣然天降一桩冤案,但此时此刻也只能忍气吞声,顺着他的话道:“我本想回去就将玉佩还给世子,只是不久便离开长安,才未能来得及归还。”
夏修言冷哼一声:“多说无益,如今这玉碎了,你说怎么办?”
秋欣然踌躇一番,才道:“这玉虽不是我摔碎的,但起因在我,任凭世子发落。”
夏修言淡淡道:“长安城天子脚下,规矩不是我定的,我不过一个小小的公主之子,如何敢轻易发落你。我看此事还是上禀朝廷,问问本朝官员私自行商,如何论处吧。”
他二人一个白脸一个黑脸,细听还有几分Yin阳怪气。吴朋脸上一时间青白交加,却也找不出回怼的话。
落在李晗台耳朵里,也生出几分隐忧来。毕竟这事情再仔细说说同他也有些关系,若当真报上去少不得将他也一块牵扯进来,只能适时开口道:“我看这事也是误会一场,不如这样,本朝官员私自行商按律罚俸一年,如今玉佩已碎,秋司辰虽赔不起但罚一年俸禄也算小惩大诫。此事吴朋也有过错,但起因在我,我替他同修言道个歉,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他这一回。”
吴朋闻言大惊:“大表哥!”
李晗台狠狠剜他一眼,示意他闭嘴,又接着说:“这玉算是吴朋摔碎的,秋司辰已罚了俸禄,今晚买下那歌女的银子便让他来出,这小子无法无天惯了,经由此事也算长个记性,叫他知道行行都有规矩,不可仗势欺人。修言看如何?”
夏修言瞥了站在一旁的吴朋一眼,见他满脸不甘之色,垂眼道:“大公子的面子我自然要给,只是吴公子买下那歌女算是谁的?”
李晗台一愣,吴朋花了银子最后那歌女进了他府里,怎么也算不上惩戒,倒还算是替他办事。一直听说这位夏世子心眼小,看样子这回摔了他的玉佩,自己也是叫他记恨上了。李晗台对此倒是不以为忤,只觉得对方果然还会是少年心性,心中失笑,提议道:“那歌女若是修言有意留下,就送去你府上。”
夏修言皮笑rou不笑地轻哼一声:“我不通音律留下她做什么?”
李晗台于是说:“既然如此,便还算是秋司辰买下的,也算做了一桩善事。修言意下如何?”
他说完看一眼夏修言脸色,见他神情淡淡,看不出喜怒,过一会儿才说:“大公子出面求情,便按大公子说得办吧。”言下之意,倒还是给了他三分的人情面子。
第40章 忌夜饮 不至于不至于。秋欣然自我安慰……
醉春楼的酒宴不欢而散, 秋欣然还莫名其妙被罚了一年的俸禄。最后原舟下楼跟着牙子去领人,她落下一步,站在二楼的楼梯口目送几人下楼。
夏修言是最后一个下去的, 二楼的走廊上那会儿只剩下他们两个的时候, 他停下来目色冷淡地看着她, 丢下一句:“你若是学不会掩饰神色,再如今日这般, 我劝你还是趁早回山里去。”
他说完转身就走, 秋欣然拱手站在原地,闻言轻咬一下嘴唇, 听他脚步声一路往下,消失在人声鼎沸的大堂里。
那天回去不久,白景明忽然将她叫到跟前嘱咐:“前一阵司里刚进了一批天文生, 往后你就去那边帮忙, 学宫的随读会有人替你。”
秋欣然奇怪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白景明少见的犹豫一下,才问:“你最近可是得罪了夏世子?”
秋欣然一愣,白景明见状心中了然,叹一口气:“这段时日, 你还是暂且避避风头。”
秋欣然一头雾水地从白景明书房退出来, 同原舟一打听才明白了原由。那日醉春楼的事情不知怎么还是传到了圣上的耳朵里,吴大人那天从与宫里回来,转头就在府中动了家法, 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