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着她,同玩耍去的也没有什么两样,如今竟不让去了只能日日在宫中学习刺绣女红,她自然死活不答应。
李晗园生得可爱,素日里十分得宠,这般在宣德帝面前撒了撒娇,便得了圣上撑腰,大手一挥道:“多读些书总是好的,小九愿意去就让她去。”皇后对此也毫无办法,只得答应五天里抽空能去个三天,其余日子都要留在殿里。
小公主满心欢喜,顺道还求宣德帝给她找了个陪读。她去学宫既不是正经读书,陪读自然也不必是什么正经陪读,左右不过是找个人同她一块玩儿罢了。正巧李晗园很喜欢秋欣然,这生意便落在了她的头上。
这天一早,李晗园坐在校场边的高台上,托腮看着场上正打马球的学宫少年们,秋欣然则坐在一旁低头抄书。李晗园昨日忘了背书,今早叫先生抽起来一个字没答上来。先生拿着戒尺还没打下去,见她一张小脸泫然欲泣的模样,终究叹了口气,罚她今日将这篇文章抄上十遍。于是这堂马球课,秋欣然跟着她坐在场边,帮她一块抄书。
正是仲春时节,天气隐隐热了,李晗园抄了两遍就不耐烦起来,扔了笔一边看下面的比试,一边同身旁的人分享近日里宫中发生的事情。
“小令昨天进宫来找我,同我说如今外面流行眉间画朵花钿的妆容,我看她画了一个,果真十分别致。她答应下回进宫来,也替我画一个!”
小令是皇后的表侄女,也是九公主的闺中密友,两人年龄相仿十分亲近,常聚在一处说些私房话。秋欣然凭着她这些细碎的点滴,在心中勾勒出这位韩小姐的模样,大约是个害羞腼腆又心思灵巧的小姑娘,还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夏世子……
秋欣然第一回 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着实有些吃惊,不免好奇道:“韩小姐是看中了夏世子哪里?”
“上回小令进宫的时候不小心将帕子丢了,后来好像是叫夏家哥哥捡到还到了管事嬷嬷那里。小令后来想瞧瞧捡到她帕子的夏家哥哥长什么样,还叫我帮忙在母妃那儿打了一回掩护,可惜只瞧见了一个背影。”
原是这么个事情,秋欣然点点头,又在这位韩小姐身上加了一条“闲暇时或爱看些才子佳人的本子”这样的标签。
“不过夏家哥哥最近好像有些不一样……”李晗园托腮看着下头的校场里打马球的少年们。秋欣然闻言抬起头,也跟着看了过去。只见场上的少年分成两边,一组身穿红衣,另一组身穿白衣,手拿木杆骑在马上。
往日里这种活动夏修言从不参加,不知为何自打上回秋猎遇刺之后,他便对习武骑射上心起来,今日竟也跟着下了场。
秋欣然见他穿着一身白衣,胡服窄袖,皂色长靴,一身利落打扮。他生得白,五官又俊秀,在人群中颇为引人注目。不过等比试一开始,他骑着马落在最后,并不跑到前头同众人拼抢。最前头的一贯是李晗意同郑元武,郑元武一身红衣,挥杆骑马身手漂亮,总能引得全场瞩目。李晗意也不甘示弱,他穿白衣拉着马绳紧赶上去,同郑元武交手几个回合,小小的马球滚在地上如同在沸汤之中,上下颠簸不停。其余人围在二人身侧,两边严防死守你争我夺毫不相让。
忽然郑元武瞅准机会手中月杖一挥,那球拐了个弯,从李晗意手中逃脱,凌空飞起!这一球着实刁钻,挥杆的人力气也使得大,一杆竟能将球打得穿过大半个球场,直直朝着白方的球门而去!
红方一声叫好已到了嘴边,却忽然见那球门外不知从哪儿闪出个人来,一杆将那快要进门的马球半空截下,“啪”的一声又打了回去。这变故来得猝不及防,还不待众人回过神,那球已到了外围场边的李晗风手上,他接下这球不等众人醒神,忙策马朝着红方球门狂奔而去,等其他人追上他已抓住机会扬起月杖一杆将球打入洞中!
一时间场上叫好声与惋惜声并起。
李晗意因为失了这球脸色正难看,但好在最后是己方的李晗风进的球,方才神色转好了些。倒是球场中央的郑元武回头看了眼落在最后的夏修言,冲他扬了扬杆,真心诚意地夸了句“好球”。
夏修言脸上神色没什么波澜,只同他淡淡点一点头,便又掉头骑马走到了场边等下一回合开始。
秋欣然将目光转了回来,同李晗园问道:“上回秋猎行刺的事情可有下文?”
李晗园想了一想:“没有吧,好像说可能是误叫哪里的冷箭伤着了。”她以为秋欣然是担心夏修言的伤,还不忘宽慰道,“不过太医也看过了,夏哥哥的伤没什么事,你看他如今骑马射箭比先前倒还Jing进了!”
秋欣然不知在想什么,摇摇头。她手上文章已抄了三遍,一边同李晗园道:“公主下午宫中还有课,还是趁现在抓紧时间多抄一些。”
李晗园闻言心有戚戚,只得将目光从校场上收回,专心又抄起来。
这般抄了片刻,又听得场上传来吵闹声。李晗园忙放下笔探头去看,便瞧见李晗如似乎同什么人吵了起来。前段时间她似乎叫陈贵妃关了禁闭,许久不曾露面,这回才第一次出现在校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