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甜甜乖巧的点头:“好!”
何婶把手里的故事合上,放在一旁:“她啊,也就听你的话,我让她去睡觉也不肯,非要听故事。”
岑鸢看了眼时间,的确也不早了。
她抱陈甜甜抱回房间,哄睡着了才出来。
何婶煮好了咖啡,让岑鸢待会端上去。
她几次欲言又止。
刚才商滕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大好看。
以往回来了,总会先陪陈甜甜玩一会。
可是今天,一句话也没说,进了书房就没出来过了。
岑鸢犹豫了会,还是端着咖啡上了楼。
她敲了敲门,没人应。
然后把门打开。
才刚进去,就被烟雾呛的咳嗽。
岑鸢不知道他到底抽了多少烟,才能把屋子熏成这样。
商滕并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他是个极其自律的人。
喝酒也只在必要的应酬时。
抽烟亦是。
但今天的他,似乎有些反常。
岑鸢忍着咳嗽,把咖啡杯端过去。
隔着灰白色的烟雾,他抬眸看她,深邃的眼底,一派平静。
如无波无澜的海面。
但往往,越是平静越危险。
他把烟蒂摁灭,被烟雾侵蚀的嗓音,低沉沙哑:“既然你十八号那天有事,那我们明天就去把证领了吧。”
第十六章
岑鸢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只是点了点头,说:“好。”
就好像,领证在她眼中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东西送到了, 也就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她推门离开。
走之前, 她手扶着门把, 还是温声嘱咐了一句:“少抽点烟, 对身体不好。”
去拿烟盒的手顿住。
门开,又关上。
书房内只剩下他一个人,商滕眼睫轻垂,把手移开,垂放在桌面。
也不知在想什么,那一双眼没有焦距。
整个人还是平静的。
民政局八点才开门。
岑鸢有点事, 要去一趟布料行。
她六点就起床了。
想着等忙完以后再回来,正好可以赶上。
冬天路滑, 她就没开车,而是走到路口拦了一辆的士。
冬日昼短夜长, 这个点, 天还是一抹昏暗的蓝。
路上没多少人,车辆也寥寥。
她头抵着车窗, 打盹。
昨天晚上睡的晚, 今天又起的这么早,算算时间,她甚至都没睡满五个小时。
浅眠被惊醒, 原因是后面那辆车没有及时踩刹车,在等红路灯的路口撞了上来。
即使系着安全带,可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岑鸢的身体往前倒。
是疼痛把她的思绪完全拉回来的。
手臂上出现了一道不算太长, 却也不短的伤口。
出血量却明显比别人要多。
她顿时慌了神,从包里拿出绢帕捂住伤口。
而此时,司机已经下车查看情况了。
血一直在流,她拉开车门过去,恳求司机能不能先送她去医院。
司机看到她手臂上的伤口了,和追尾的保时捷车主说:“你看看你撞的多狠,我的顾客都受伤了,你说要怎么赔吧!”
保时捷车主全程保持着他的礼仪和风度:“我这车上了保险的,还是保持原样等保险公司来吧。”
米杏色的绢帕被血染成了红色,捂着伤口的手也变成了红色。
也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
岑鸢的声线轻微的颤抖:“能麻烦您先送我去医院吗,这些赔偿我来。”
的士司机上下看了她一眼,似乎比起她,保时捷车主看起来更有钱一点。
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你这个伤口,不就是破了点皮吗,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的。现在的小姑娘,真是娇气。”
感觉到周围人异样的眼神,岑鸢终于缓缓放下了手,没再开口强求。
她把这段路的车费付了,又往前走,想去拦车。
可是这个点人太少了,路上根本没几辆车。
拿出的手机,通讯录上方,是商滕的名字。
她想给他打电话,犹豫了会,还是将手机锁屏放好。
寒风刺骨,刮在脸上,像是刀割一般。
路边的雪还来不及清扫,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踩上去。
红色的血滴落,将那一片洁白给染红。
像是艳丽诡异的画卷,岑鸢却只觉得冷。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这是她在得了这个病以后,第一次受伤流血。
她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
等待她的,是什么。
她裹紧了围巾,在心里安慰自己,不要怕,会没事的。
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