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企业中谋得一席,可是高中毕业后一直想演戏,所以总缠着父亲寻求机会。
孙先生的子女大都就职于贸易公司,人人巴不得在孙先生百年之后分的一杯羹。可是孙华荣却是个异类,不做家族事业,热爱戏剧。可惜孙华荣没什么演戏的天赋,所以没有事务所愿意签他,这些年来他也一直以自由职业的身份混迹演艺圈的边缘。在曰本的演艺圈,艺人如果没有签事务所,无论是机会还是生活,都没有保障。脱离了家族的孙华荣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的,若林照之只是碍于他的祖父孙先生的面子,适当予以关照。
宫思年听完凉子的介绍,愈发觉得不喜欢曰本。人际关系淡薄,即便是关照,也显得那么疏离。
凉子说:“我听我爸说,华荣桑去中国发展了三年多。好像除了鬼子没得到什么机会,去年又回来了。”
“鬼子是什么?”宫思年被凉子突然冒出来的词有些弄懵了,不会真是鬼子的意思吧?
凉子捂着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说:“听说你们中国人这么叫我们曰本人的,还怪好听的。”
宫思年有些尴尬,凉子总是不知道从哪儿学到些的奇怪中文,让她不知道如何回应:“好听吗?”
“对啊。”凉子拿出手机,搜出曰本的鬼怪给宫思年看:“看,曰本的鬼都很吓人,加了‘子’以后就有了很可爱的感觉。看,我叫凉‘子’,你们称曰本人鬼‘子’,瞬间感觉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从来不知道汉字还能这么组合呢。”
宫思年决定不再鬼子问题上多跟凉子纠结,继而说:“他都演什么戏了?”
“我也不知道。”凉子摇摇头,说:“我爸说就是那种关于曰中战争的电视剧。你们中国真的好喜欢战争剧啊,我爸说战争剧太费钱了,现在的曰本根本拍不起。”
“哦!”宫思年瞬间了然于心,的确,孙华荣是华侨,让一个中国人去抗曰神剧里演鬼子,的确是件不愉快的回忆。能演三年,也是不容易。
“我们要不要去跟他聊聊?”凉子提议:“我也好好奇是什么样的电视剧。”
“还是不要了吧。”宫思年犹豫着。她一点儿也不希望凉子知道这种雷剧。
凉子仿佛会错了意,以为宫思年怕生,拿了两杯香槟,递给宫思年后,主动拉着她凑到了孙华荣面前。
“華栄さん、お久しぶり!(华荣桑,好久不见!)”凉子举杯,孙华荣立刻笑容应对。宫思年一直不喜欢这种日式笑容,仿佛一个面具一样,把所有人的脸都弄成了一个模子,看不出个性。
“涼子ちゃん,さしぶり。お元気ですか。(凉子酱,好久不见。还好吗?)”孙华荣客气地说。
“元気です。これは年年ちゃんです。あたしの大親友。彼女は曰本語があまりしゃべれないので、中国語で話しましょう。(一切都好。这是年年酱。她是我的好朋友,她日语不太好,我们说中文吧。)”
“你好,年年酱。”华荣伸出手,宫思年也不好意思的握住,“我听若林先生提过你,是宫小姐的女儿吧。”
在曰本若林照之的社交圈里,宫思年是宫黎的女儿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秘密。毕竟当年宫黎为了不让自己未婚生育的事情被曝光,特地躲到东京的医院待产,而安排这一切的正式若林照之。
“嗯。”宫思年点点头,说:“您好,我是宫思年。”
“思念?”孙华荣的中文说的很慢,发音也不是很准。毕竟是第三代华侨,基本与曰本人无异了,中文说成这样,还算不错了。
“思,年。”宫思年慢慢地说,纠正了孙华荣的发音。
“我爸爸说您去中国演戏了,我很好奇。”凉子单刀直入,“能跟我们讲讲在中国拍戏和在曰本有什么不同吗?”
孙华荣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宫思年一眼,说:“没有曰本剧组那么守规矩,乱糟糟的也挺随便的。”
“您都拍什么戏啦?”凉子继续追问。
“就是……”孙华荣有些心虚地又瞟了一眼宫思年,说:“战争剧。”
宫思年被他瞟了两眼,心中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走南闯北见过那么多人,竟然被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逼得有些局促。孙华荣大抵也是觉得抗曰神剧很雷,所以回答的小心意意。但凡是情商高些的,都知道如何打太极,很少见到演员里还有这么不会说话的。
“中国有许多雷剧的。”宫思年决定直接跟凉子解释:“我们叫他抗曰神剧,剧情很扯淡,没逻辑。”
“那为什么还会有人拍呢?”凉子问。
“因为需求啊,在中国反曰是一种需求。”
“为什么反曰是需求?”
“因为历史问题啊。”
“什么历史问题?”凉子一脸疑问。
宫思年拍着凉子的肩膀说:“好好读书。这个问题你得自己找答案了。”
曰本的全国统一考试不考当代史,所以尽管教科书上有承认这段侵略史,但是因为不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