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登高望远,以后一定也能走得很远。”
周知意吸了吸鼻子,视线又模糊了。
大颗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她伸出手臂, 抱紧了陈宴的腰。好像只是想找个依托, 又像是在发泄,力气大到似乎要把手臂箍到他的腰腹中去。
好半晌,她终于低低地抽噎了声。
“那天的雨太大了。”
“那天的雨真的太大了。”
“为什么要下那么大的雨啊?为什么他非要在下雨的时候出门?”
“……”
外面的风声更甚, 拍打着玻璃。
陈宴垂眼,下颌紧绷,锐利如刀。
“为什么是我哥?”
“为什么一定要是他?”
周知意终于张开嘴巴,发出哀恸的哭声,像个撒泼耍混的小孩。
从周向宸去世那天起,她便把他、把与他相关的回忆,连同他去世的事实一同锁进了记忆的黑名单里。
她看着众人痛苦,准备葬礼,每一个见到她的人都用悲悯的语气劝她节哀顺变。
她不想节哀顺变,只有满脑子的不甘不服和想不通。
为什么一定要是周向宸?为什么会是她哥哥?
为什么会那么突然,甚至都没给她告别的机会。
她用了整整一年时间,始终无法和周向宸告别。
即便在第一次见面时,她便毫不忌讳地告诉陈宴,她哥死了,可在潜意识里她却始终不肯相信周向宸已经去世了,连哭都不敢哭。
好像她一哭,就承认了他死去的事实。
周知意像是做了一场自欺欺人的梦,终于缓缓醒来。
“陈宴,我很想他。”她哭得抽抽噎噎,连气都喘不匀。陈宴沉默地拍着她的背,慢慢闭上了眼睛,遮住chao红的眼尾。
周知意记不清自己哭了多久,好像把这一年来忍住的泪水,在梦里流下的泪,都哭完了。
她从陈宴怀里挣脱出来,将帽檐压得更低,遮住红肿的眼,看下方的万家灯火,唇角扯出一个自嘲的笑。
“我的小名是nainai给取的,陈宴,你知道她为什么要叫我依依吗?”
她不等陈宴开口,自言自语道:“因为她希望我这一生都可以有所依靠。”
“可是你看,多好笑,我妈不要我了,我爸忙得不回家,我哥走了,我身边空荡荡的,只剩nainai。”
我哪里还有依靠?
周知意摸了摸鼻子,又笑:“nainai想的太简单了,人哪能总想着去依靠别人呢?”
除了自己,没有人可以长久依靠。
陈宴偏眸看她,眼角猩红,开口时才发现嗓子哑得厉害:“你还有我。”
他字字铿锵,如立誓言:“依依,以后我会是你的依靠。”
他的音色总是偏冷,连说出这句话时都没有丝毫温柔可循,却将她心底豁开的伤口掩盖住了。
周知意侧过头,看到他的眉眼,一丝一厘,一分一毫都是让她无法抗拒的模样。
她抽了抽鼻子,声音低软,还带着瓮气:“以后,会是多久?”
以后有多久,永远有多远,谁都无法笃定。
“一直到你不再需要我的时候。”陈宴说。
周知意想了想,又认真点了点头,抬眸看向他。
她眼皮哭得红肿,一言不发看着他的时候,像只离家出走可怜兮兮又强装镇定的小猫。
陈宴心里那种没处抓挠的奇异感觉再次盘旋上来。
让他很不舒服。
于是,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朝周知意张开了手臂。
下一秒,周知意抿着唇,扑进了他怀里。
像是有什么悬而未决的东西终于落回原处,那种无法描述的不舒服的感觉淡了些。
陈宴又拍了拍她的脑袋。
周知意垂着眼,安静地听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的体温。
她这才发现,他看上去清瘦,原来胸膛却那么宽广坚实,完全不似少年的单薄。
他和周向宸一起长大,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
“很小的时候,我就觉得我哥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善良的人,那时候,我总想着,等到长大,一定要找个像他一样温柔的男朋友。”周知意抓紧了陈宴的大衣,轻声说。
察觉到她的情绪似乎好了很多,陈宴“嗯”了声,冷凝的神情终于有片刻的舒展:“你以后会遇到的。”
周知意却摇头,闭上了眼睛:“不会了。”
因为我遇到了一个和他完全相反的,却很喜欢很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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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在观景台上的拥抱像是一剂助人向前的良药,被周知意珍藏在了心底。
时间推着她往前走。
这年的冬天不怎么冷,整个十二月,周知意都把Jing力扑在了学习上。
时间一晃到了月底,徐碧君亲眼见证着姜兰织出了三条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