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一句不懂事的笑话。
他丝毫不觉得自己对他是真心。
只是觉得,她是个受了别人诱惑,而蠢蠢欲动的,不懂事的小孩。
周知意从来没有这么挫败过。
她承认是自己冲动,不该头脑一热就表白,以至于陷入眼前这样滑稽又尴尬的境地,那句埋在心底的喜欢再也找不到说出口的契机。
她有点想哭,有点生气,又有点无奈。
“算了。”
惊讶于她的执着,陈宴片刻失神。一束花而已,不代表什么,他又何必在意。
“你喜欢就拿着吧。”陈宴把向日葵放回原处。
周知意抿唇,意有所指道:“你是第一个送我花的人。”
“嗯。”陈宴垂眼,看不分明情绪,“店里所有花你喜欢都可以随便拿。”
“不要。”周知意定定看着他,“我就喜欢这一支。”
她的目光灼热而澄澈,陈宴眉心微动,下意识别开了眼,转身冷淡道:“把你上学期期末的试卷拿来看看。”
周知意:“……”
陈宴是座山,又冷又难攀。
看着他大步离开的背影,周知意不服输地吸了吸鼻子。
哪怕他是珠穆朗玛,她也铁了心定要征服。
******
花店运营一周基本步入正轨,这期间,周知意和店里的员工也都慢慢熟悉了起来。
自从陈宴买了车,她便每天搭乘他的顺风车,早上她去上学,他去花店,晚上放学他再载她回家。
因为姜兰每天都要到店里打扫卫生,蔚思有时午休时间会和周知意一起过去花店,十次有八次都要再带上个丁以南。每次他们过来时,陈宴都会让严波去饭店打包了饭菜带回来。
这样的情况发生过几次,姜兰心里过意不去,几次提出说可以给他们做饭。
店里有厨房,厨具炊具都是现成的,陈宴自己虽然懒得动手,但也默许员工偶尔可以用厨房煮个面。
后来徐碧君跟着过来了两次,看到楼上的厨房,执意要帮陈宴做午饭。
“每天在外面吃对身体不好,我闲着也是闲着,给你们做个午饭,还能找点事情做。”徐碧君说。
陈宴当然不会让徐碧君一把年纪还每天颠颠地跑来给他们做午饭,于是这件事情几经拉扯,双方各退一步,最后发展成了姜兰兼职给大家做午餐,周知意和她的两个小伙伴中午都到店里来吃。
丁以南借着周知意的面子混到了免费午餐,他对此还挺不好意思,主动提出要交点伙食费,被周知意一口否决。
“我交伙食费都没人收,你也别想了。”
这天上还有这种掉馅饼的好事儿?丁以南摸摸圆鼓鼓的小肚腩,陷入了沉思。
周知意口头上虽然表现得毫不在意,但心里还是介意这件事。她做不到心安理得地享受别人的付出,便将所有的闲暇时间都放在花店里,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以帮忙来回报午餐。
而丁以南在对天沉默了半晌之后,第二天,便让大丁哥从网吧仓库里搬来一堆零食饮料,这才心安理得地留下蹭饭。
姜兰虽然腿脚不太灵便,但她人勤快,又爱干净,还做得一手好菜。
丁以南望着桌上荤素搭配的炒菜,揉了揉并不存在的泪花,问陈宴:“宴哥,你知道‘小饭桌’吗?”
陈宴没和他们凑在一起吃饭,敞着腿懒洋洋地窝在沙发上,闻言抬眸看过来,给了他一个有屁就放的眼神。
丁以南:“你这里好像‘小饭桌’啊。”
“……”
周知意默了默,好像是有点像,他这不仅是“小饭桌”,还是完全免费的“小饭桌”,严格来说,也能称之为收容所。
周知意见到陈宴的第一眼就觉得他是个矛盾的人,现在仍然这么认为。
外表是个英俊矜贵的年轻人,心里却好像住着一个消沉无趣的老年人。
明明高傲冷漠,却对周围的人都投以善意。
表面是冰山,可敲开冰山的外壳,就能看到燃烧的火焰。
在成为“小饭桌”创办人以后,陈宴又莫名其妙地变成了“校车司机”。
早上载着周知意一个人过去,晚上载着三个人一起回家,再一一送到门口。
他总是表情冷淡,用一副无所谓的语气说“顺便”,好像他们三个只是三坨不占空间的空气。
可她越冷漠,周知意越觉得,他胸前的红领巾好像更鲜艳了。
她对他自动戴上了一层爱慕滤镜,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在她眼里,他都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从来没有人像他一样,让她的心情总是毫无预兆地波动起伏,Yin晴不定,却也对原本觉得平凡乏味的明天,充满了希望与期待。
让她也不自觉地,想要成为一个更好的人。
—
花店开张近一个月,慕名来看陈宴的小女生就越来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