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长安看着桌子已经冷掉的饭菜越想越生气,最近一段时间,天天不落家就算了,这马上除夕了,还一天比一天回来的晚,这个常老头,最近到底神神秘秘的在忙些什么?
眼看已经戊时过半,漆黑寒冷的院子,还是半个人影都没有!
一方面生气,一方面又有些担心。
常长安找了件厚棉袄穿上,打算出去找找。
门一打开,便发现天竟然开始落雪了。
自上次那一场雪之后,也有半月没落雪了,常长安望了眼黑沉看不到底的天色,呵了口气,搓搓手,踏入雪夜。
没走多远,远方气喘吁吁跑来一人,是武盛。
不知道为什么,常长安的心口突然痛了一下。
“长安!”武盛老远看清了常长安,着急道:“快跟我走!”
“怎么了,你看到我爹了吗?”
武盛一把拽住常长安的胳膊,拼了命的跑:“别说话,快走!”
见武盛显然不是开玩笑的模样,常长安也不敢耽误。
两人跑到一个巷口后,武盛突然拉住她,躲到了一旁的角落。
没过多久,显然是穿着护卫的衣服的一队人马,从跟前走过,直冲常长安家里。
武盛终于松了一口气,拉着常长安在各种不容易被发现的小巷子里穿梭。
跑了好一会儿,见安全了,常长安忍不住开口:“怎么回事,我爹呢?”
“常叔喝醉酒与勤王的侄子发生了口角,失手把人给打死了。”
常长安楞了一下,笑道:“武盛你别开玩笑了,这一点都不好笑,拿常老头开玩笑,小心他揍你!”
武盛哽咽:“没开玩笑,常叔已经被抓了,刚刚的人就是来抓你的。”
常长安呆滞在原地,后知后觉拼凑出武盛这句话的意思,拼命摇头,语无lun次:“不可能,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长安,长安!”武盛紧紧扣着常长安的肩膀,“你冷静一下,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尽快避开勤王的人,我准备了东西……”
“不行!我要想办法救我爹!我爹绝对不可能杀人。”
“救不了,禹州城睚眦必报的勤王你是知道的,怎么救!”
“我爹不可能杀人!”
“杀没杀还不是勤王一句话的事情。”
“顾寻,顾寻可以的,你忘了他可是能进望月阁的,肯定认识很多权贵,我去求他,怎么都行,我去求他!”
说着,常长安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挣脱了武盛的钳制。
一路跑到顾宅,拼命敲门。
左青一开门,便看到泪流满面有些失控要冲进来的常长安,下意识想要关门,却被常长安狠狠推开,直奔顾寻的书房。
正在看书的顾寻,似乎料到有人闯入,眼皮都未抬:“张平,轰出去。”
常长安进来便直接跪倒在顾寻跟前,还未开口便被顾寻打断。
“勤王可是当今太后的亲儿子,你觉得我有那个能力救你爹?”
常长安已经没有心思去思考为何顾寻会知道她来的目的。
“你不是认识那么多高门权贵吗,可不可以让他们求求情?”
“高门权贵,你以为是那么好见的?何况,你我非亲非故,我为何要这么大费周章呢。”
常长安突然俯身不停磕头:“只要肯救我爹,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觉得,你能有什么价值能值得我这般冒险?”
看着常长安如此模样,顾寻嘴上说的轻松,掩在桌子下的手却青筋暴起,捏紧了手上的书。
磕了半响见顾寻当真铁了心不愿答应。常长安终于抬起头,通红的一双眼直直望进顾寻眸子里:“真的,一点考虑的余地都没有吗?”
“常长安,别用那种眼神望着我,我不欠你什么。”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什么,顾寻突然呛咳起来,眼尾呛的通红,
常长安收回目光,站起来,转身。
再未说一句话。
走至门口时。
身后传来声音:“去找陈子谦也没用,他不会帮你的。”
一句话,断了常长安心头最后的一丝希望。
门外,大雪簌簌而下。
常长安的目光在这方曾经无比熟悉的小院子,边边角角,仔仔细细,一点一点扫过。仰头,任由一片片寒凉的冰雪落了满脸,融进眼眸,化为热泪从眼尾滑下。
失去意识前,她好像看到了谁带着心疼的目光,惊慌失措向她走来。
是谁都不重要,那都与她无关了。
三日后。
“爹!!!”
常长安突然从噩梦中惊醒,一把掀开被子,顾不上去看身在何处,直接往门外冲。
撞到了迎面而来的许晚晴,跌倒在地。
“晴,我爹、我要去救他——”
昏迷了三日,每天就靠着汤药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