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学海,一会儿摸他的小手,一会儿摸他的后背,丁嬷嬷只好回到西次间,把药渣拿过来,捧到罗医正面前。
罗医正用手拈起里面的药渣,又闻又捏的,最后却摇了摇头:“都是治疗风寒的药物。”
“怎会!我的大孙子之以前都是健健康康的,但自从交到这个女人手里,就开始生病。生病也就罢了,以前的风寒都是一治就好,但现在,却怎么治都不好。这世上哪有这么奇巧的事情,一定是她害的!”秦氏说着,狠狠地瞪着叶棠采。
“母亲……你不要怪弟妹,就连医正都说药没问题,又怎能是弟妹害的。”葛兰郡主道。
“对啊,一定不是棠姐儿,就是你们褚家多灾多难而已。”齐敏翻了个白眼。
葛兰郡主眸子闪过冷色,但她正愁没人起话题呢。
“你……”挽心大恼,“又想把责任推到我家郡主身上。罗医正,你既然来了,请也给白姨娘和费姨娘诊诊吧,瞧这二位是否生病。没得外头总说褚家全家都在生病,跟本就没有的事情。好还咱们郡主一个清白。”
葛兰郡主垂着唇,手捏着兰花罗帕抵在唇上。
“绿叶,把白姨娘叫过来。”秦氏说着回头看了费姨娘一眼。
站在后头的费姨娘脸上一僵,连忙走上前来,昨天她们装病来着……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现在诊出来,还是挺尴尬的。但为了还葛兰郡主的清白,只得如此。
绿叶出去之后,不一会儿就与白姨娘一起回来。
上官韵和另外两名贵女面面相觑,关于葛兰郡主的谣言他们也听说了,而且也觉得是葛兰郡主克着褚家,否则哪里会这么多病人。
挽素已经搬来一个绣墩,请罗医正坐下。
白姨娘和费姨娘尴尬地上前,罗医正给二人把脉,最后干咳一声:“二位都没有生病。”
白姨娘和费姨娘便有些小尴尬,费姨娘咳咳两声:“昨天只是感觉胃涨得紧,还有些恶心呕吐什么的。”
罗医正扫了她一眼:“吃撑了。”
费姨娘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所以说,两位姨娘跟本就没有生病。”挽心冷笑一声,“所以,家里不过是海哥儿体弱生病而已。”
褚伯爷急得脸都有些白了:“那……咋办啊?”如果是叶棠采下药的,叫叶棠采交给解药就好了。如果是葛兰郡主克病的,那做场法事,或是怎么化解就得了,但现在却病得蹊跷。
“一定是她害的。”秦氏却仍一口咬定是叶棠采所为。
叶棠采眸子冷冷地扫视着她:“母亲不可血口喷人。”
罗医正深皱着眉头,冷声道:“伯夫人,有什么事儿到外面说去,不可打扰病人休养。”
秦氏狠狠地喘了几口气,瞪了叶棠采一眼,一甩帕子便往外走去。
上官韵等人也不想呆在此处了,转身要离开。
“啊呀——”突然一个惊呼声响起。
众人一怔,回头,却见惊呼的人是抱着褚学海的丁嬷嬷:“罗医正,你瞧,海哥儿后勺有一个胭脂色的小点。”
葛兰郡主听着这话,整个人都呆在地,接着脸色一白,但很快,却又让自己恢复了正常,只是捏着帕子的手紧紧的。
叶棠采瞥了葛兰郡主的反应,唇角一翘:“什么胭脂色小点?”
丁嬷嬷说着,便让褚学海侧过头,让他的后脑对着外面,但他黑发较为浓密,哪里看到他的后脑,丁嬷嬷就拔开了他的头发,却仍瞧不清楚。
秦氏连忙上前两步,这才看到褚学海那里的确有个红色的小点儿。秦氏瞬间双眼大亮:“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一定是被下毒了!”
葛兰郡主努力地稳住呼吸,只道:“母亲……那……瞧着只是蚊子叮出来的小包而已,哪里是什么。”
秦氏却回头瞪了她一眼:“你就是心太善了!什么都往好的那处想。什么蚊子叮的包,那就是下毒的证据呀!”
说着恨恨地瞪着叶棠采,又得意地扫了丁嬷嬷一眼,只见丁嬷嬷一脸惊愕之态。
秦氏啧啧两声,这是被自己养的狗给咬了啊!
叶棠采呵呵:“啊,这小红点的确如母亲说的,不像蚊子叮的包。而且,这么冷的天气,哪里有什么蚊子?就算有蚊子,也不会叮他的后脑,要叮自然叮脸。的确挺古怪的,请医正瞧瞧。”
秦氏见叶棠采不着急,倒是有些狐疑,难道不是这个小贱蹄子下的毒?现在被拆穿了,居然不紧不慢的。
不,这个叶氏惯会装模作样,现在心里一定急得什么似的,这翻作为,不过是故作镇定,一会好洗脱嫌疑而已。
罗医正已经走上前,翻开褚学海的头发,细细地擦看那个红点:“这是……”
李太医和陆太医对视一眼,连忙也上前。
葛兰郡主紧紧地握着拳头,额上却沁出点点汗迹了,不会的,这种药,就算是太医也一定不认识。而且……就算查出褚学海真的被毒害,也是叶棠采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