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房里。我找人把厂房翻新一下,再把东西移过去。”
冯会计不禁说:“我没事,这事——”
林和平抬了抬手,打断他的话,“我家离这边不远,这边我跟你一样熟。”瞧着厂里的草确实被收拾的一干二净,“今天就到这儿。”转向一众女工,“你们下班吧。”
然而,厂里的工人没有立即回家。
瞧着林和平和周建业走远,工人们纷纷问冯会计,“咱们这个新厂长明天不会真去县里告老厂长吧?”
有人闻言不禁说:“告他也活该。早些年咱们厂效益多好。每年农历七月中三个车间同时做月饼,都不够卖的。自打他当厂长,一年不如一年不说,今年连工资都发不出来。还想把厂里的东西当成自己的,换我是林厂长,就带人把他抓起来,吓死他个孬种!”
冯会计忍不住看向说话的人。
那人瞪眼,“看我干啥?我跟你说,敢通风报信,我就敢告诉新厂长。”
冯会计真有这个打算,顿时有些不自在。
众人一看他的表情,同时惊呼,“你真想去通风报信?小冯,老厂长给你——”
“没有!”冯会计忙说:“我跟你们一样,两个月没发工资。我是觉得他都快六十了,回头再被咱们这个新厂长吓出个好歹,于心不忍。”
有人不禁嗤一声,“你不忍心,你没钱用,咋不见他可怜你?我们两个月没发工资,他咋就忍心?”
冯会计的嘴巴动了动,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王贵香开口道,“你们先别吵,我上午总觉得林和平这个名字像是在哪儿听过——”
“你认识?”冯会计问。
王贵香皱了皱眉,“应该是我认识的那个林和平。之前不能确定,刚刚她说,她也是这边的人,我估计就是清河村的林和平。”
“你姐婆家那个村的?”有人问。
王贵香点头,“年龄对得上,脾气也对得上。”
“她以前干啥的?”冯会计忙问。
王贵香:“初中毕业后嫁给一个知青,那知青考上首都的大专,她就跟那知青回首都了。说起那闺女,真是个有能耐的,人家到了首都就考上学,然后留在了首都。”想起周建业,“可她丈夫不是军人,更不是军官,这点对不上。”
冯会计:“是不是你记错了?其实就是军官。”
王贵香仔细想想,“不会的。知青跟军官差太多,我编也编不出来。”
冯会计这辈子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青州市,首都于他来说跟天边没两样。
一想林和平是首都来的,越发觉得她说得出做得到。
冯会计思索片刻,“咱们这儿离清河村不远,趁太阳还没落山,你去你姐家问问。真是首都来的,咱们,咱们以后就认这一个厂长。”
有人见他露出害怕之色,顿时想笑,“你不认成吗?”
冯会计的表情很是不自在。
王贵香不把这点弄清楚,回家做饭能错把糖当成盐。思索片刻,收拾一下她的东西就往清河村去。
周建业骑车前面驮着老婆,后面载着小舅子,到村西头就看到个熟悉的身影往村里去。
“和平,你看前面那个是不是二婶的妹子。”周建业朝前面努一下嘴。
林宁宁勾头看去,“是的。”
“你认识?”林和平不禁问。
林宁宁:“去年来帮二婶割水稻,我见过她几次。她这时候来干什么?”
林和平抬头看周建业,你怎么看?
周建业笑了,“肯定是认出你,又想不通你怎么从首都回来,来找二婶问个究竟。”
林宁宁疑惑不解,“认出大姐就认出来呗。干啥还特意来问二婶?”
“不弄清楚晚上睡不着。就跟你不把想做的题做出来,晚上做梦也惦记着一样。”林和平道。
林宁宁不疑有他,发现到家了,跳下车就往院里跑,“娘,饭做好了吗?大姐和姐夫回来了。”
“等会儿。”孙氏从屋里出来,见林和平和周建业当真回来了,解释说:“我跟你爹收拾玉米地里的草,忙忘了时间。建业,饿就先吃点饼干垫垫。”
正准备把饭桌搬出来做作业的林宁宁猛地停下,“为啥姐夫饿就是吃饼干,我饿就是忍着?”
孙氏脚步一顿,“为啥你姐夫是挣钱的,你是吃闲饭的?”
“我——我还小!”林宁宁瞪着眼道,“我才十六,姐夫都三十二了。整整比我大一倍!”
孙氏瞪一眼林宁宁,“又不是我让你比他小一倍。你冲我吼啥?”转身回屋烙饼。
林宁宁被他娘的不讲理惊得不敢置信张大嘴,余光看到他姐,“姐,我真是她亲生的?”指着厨房。
林和平故作叹气,“其实我也想知道我是不是她生的。不然怎么我和你姐夫一起进来,她就只看到你姐夫。”
咣当!
厨房里传出一声勺子掉进锅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