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和平佯装没发现这点,故意大声说,“就是太破才派我过来。”
此话一出,远处的人群躁动起来。
周建业看一眼在北面厂房门外闲聊的一众人,压低声音说,“他们一定在说,这女人是谁?好大的口气!当自己华佗在世,起死回生。”
“华佗在世也没用。华佗只会治病救人。”林和平嘀咕一句,朝二十来米外的人群看去,看到十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不是旁人,正是冯会计,冯发展。
冯发展见林和平发现他,大步迎上来,边走边回头说,“这位就是咱们的林厂长。”
有人立即问:“旁边那个呢?”
冯发展也想知道,“厂长,不给我们介绍介绍?”说着,不禁看一眼周建业。
林和平转身看向周建业,笑着问:“我该怎么介绍?”
“你的保镖?”周建业挑一下眉说道。
“保镖?!”
十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齐呼。
周建业和林和平吓一跳。
夫妻二人转向众人,看到众人满脸的错愕,仿佛在说,这个鸟不拉屎的小破厂的厂长,还有保镖?!
林和平瞪一眼周建业,认真说:“我爱人。北海舰队某部队军官。”
“军官?!”
众人惊呼,吓得刚刚钻出洞,打探情况的老鼠仓皇缩回去。
林和平这次没被吓到,只觉得脑壳痛,世人诚不欺我——一个女人相当于五百只鸭子。
十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相当于八级地震啊。
林和平干脆不说了,静静地等他们消化消化。
周建业动了,指着冯会计,没有任何表情地说,“你,去把桌子搬出来。”
冯发展愣了一瞬,就去搬桌子,桌子搬出来,不禁皱眉,我又不是他手下的兵,干啥听他的。
怎奈冯会计不敢表露出来,搬到周建业跟前,还十分狗腿地说,“这个桌子有点脏。板凳干净,我去给您搬张板凳。”
“不用!”周建业转向林和平。
林和平不禁问:“现在?”
周建业微微颔首,要立威就要趁热打铁。随即转向众人,“知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让你们过来?”
如果只有林和平一人,这些人定会七嘴八舌的抢答。
周建业有一米八五,面无表情时看起来很冷淡,林和平又说他是军官,这些连县城都极少去的人不由得觉得周建业高高在上,不容冒犯。
往日一个个泼辣惯了的妇女,顿时变成了二八年华的小姑娘,个个轻声细语地说,“不知道。”
“冯会计没说。”
周建业拉开提包。
扑通!
脏兮兮的桌子上瞬间多出一叠又一叠崭新的十元大钞。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个个瞪大双目。
周建业冲林和平使个眼色,该你了。
林和平走过去,故意问,“怎么了?”
然而,无人应答。
虽然只是一万块,远远不能跟县长办公桌上的比,可对八代贫农,根正苗红的人们来说,这也是个天文数字。
她们做梦都不敢畅想,有一日能见到这么多钱。
林和平拿起一摞扔包里,“本来想把你们的工资补上,既然都不说话,那就改——”
“不——不行!”
众人瞬间清醒过来,急急道,“不不,不行!”
林和平:“刚才问你们,怎么都不说话?我还以为你们眼里没我这个厂长。”
众人慌忙摇头又摆手,忙不迭道:“没有,没有。我们只是,只是没想好咋说。”
“对对,没想好。”饶是有心理准备,依然被吓傻了的冯会计清醒过来就跟着说,“厂长,厂长的丈夫,您您二位稍等,我去拿账本。”拔腿就往办公室跑。
出来时咯吱窝里夹着账簿,手里拎着两个板凳,随手指着一女人,“快擦擦。”
那女子半个小时前,看到扫帚和抹布,扬言新厂长求她,她也不帮忙搞卫生。
冯会计话音一落,那女子伸出两条胳膊,一边一个,直接用衣裳擦板凳。
林和平不由得想起她娘,因每当她娘的衣裳脏的必须要洗了,就用袖筒擦灶台,顿时坐不下去。
林和平不坐,周建业自然也不会坐,钱拆开就递给林和平。
林和平接过去就说:“排队!”
队伍瞬间变成一条直线。
周建业要不是前一秒还看到她们围在一起,叽叽喳喳没个正行,险些以为到了女兵训练场。
周建业不禁转向林和平,你这个厂的工人有点意思。
林和平心说,有个屁意思。个顶个的见钱眼开。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指着擦拭干净的板凳,“如果我没记错,各位都是食品厂工人?”
众人同时点头。
林和平:“你们就是这么不讲卫生?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