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望着空旷的远方愣住。
哐当!
冯发展打个寒颤,扭头看去,大门又被狂风吹的晃动一下。
冯发展下意识过去关门,看到锁是开着的,钥匙不见了,“她还真打算三天后再来?可县里都发不出工资,来了有啥用?难道她有钱?”
又想到林和平脚上的布鞋,堂堂一厂长,有钱不可能穿粗布鞋啊。
冯发展回到家中就把林和平交代的事抛之脑后。第二天去厂里看一下街上的二流子别偷厂里的破铜烂铁,又不由自主地想起林和平的那番话。
冯发展觉得林和平不像同他开玩笑,也没必要同他开玩笑,毕竟,他跟林和平远日无怨近日无仇。
望着荒草及膝的院子,冯发展陷入深深地犹豫中。
然而,犹豫半晌,也没能决定下来。
冯发展蹲下,对自己说,从他脚边开始拔草,拔到门口是单数,就听林和平的。
到门口,是双数,冯发展心底莫名失望。
他其实也有两个月没领到工资,坚持每天来看一眼,一是对工厂还有点感情,而是担心少了东西,上面领到把他调去煤场窑厂或牧场养牛。
冯发展站起来,整个人愣住——门槛上竟然还有一根草。
冯发展揉揉眼角,顶多一寸长的嫩芽被风吹到左摇右晃,非但没断,看起来还很开心的样子,仿佛在说——任尔东南西北风,看你能把我咋地。
冯发展双手叉腰,回头看一眼即将要被荒草淹没的厂房,难道它不是要就此败落,而是刚刚开始。
冯发展转过身,拔掉那根小草,“我就信你一次!”
到办公室翻出工人资料,打算挨家挨户探访,千里之外的周建业也到家了。
周建业料到他前妻回到首都,会把一切推到他身上,他爸妈饶不了他。
果然,等待他的是三堂会审。
周建业走到门口,放下包,做好随时翻/墙**的准备,道:“爸妈,你们听我解释,她让我在离婚和转业之间——”
“你闭嘴!”两鬓斑白的老人怒吼。
林和平倘若在此,定会惊讶,因老人跟三十五年后的周建业一般无二。
老人不是旁人,正是周建业的父亲,手里还拎着个小三毛手臂那么粗的擀面杖。
孙氏手中的擀面杖很难落到林宁宁身上,周父手里的擀面杖没少落到周建业身上。
同是家中老小,林宁宁的哥哥姐姐会护着,周建业的哥哥姐姐只会帮他爸妈拽着他,方便爸妈揍他。
周建业见他妈他哥他嫂他姐他姐夫都没有开口的打算,不敢再解释,不然就是死不悔改。
“我本来还想说,我结婚了,既然——”
“你说什么!”
沙发上的一众人齐声问。
周建业见他爸脸上的怒火转为震惊,心中一喜,翻出结婚证,“又结婚了。女方老家青潭镇的。学历跟你们前儿媳妇一样,跟她同岁,长得比她好。”说着递过去。
周父不信,冲长子使个眼色。
周建业的大哥周建军过去打开结婚证,不禁惊呼,“林和平?!”
众人同时把视线转向周建军。包括周建业。
周建业忙问:“大哥认识?”
“你大嫂的学生。”周建军此话一出,他爱人不由地起身。
周建军立即把结婚证递给他爱人。
周建业很是意外,这么巧的吗?看来今天这顿打免了。
林和平个暴脾气的还真是他的福星。
看在她间接帮了他一把的份上,待会儿帮她多骗点创业资金。
周父看到大儿媳和小儿子脸上的意外之色,便知周建业说的是实话,放下擀面杖,“拿来给我看看。”
周建业的大嫂忙把结婚证递过去,随即想到不对,“我怎么记得她早就结婚了?”
“他丈夫是个二椅子。”周建业一直留意着父母的神色,见二老已被林和平吸引过去,仿佛忘了他,便往客厅里移两步。
“你说什么?!”
周父猛地抬头,周建业脚步一顿,随即往后退两步。
周父看到他的小动作,莫名想笑,但在问题没弄清楚之前,依然摆出一张阎王脸,指着对面的沙发,“过来!”
周建业吞口口水,“坐一天一夜的车,腰疼,不能再坐。”
周父再也绷不住,笑骂道:“老子还能吃了你!?”
周建业心说,您能打死我。
“有什么话您赶紧问,我快困**。”周建业催促道。
周父知道小儿子打定主意不过来,“二椅子什么意思?”
“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林和平跟他过不下去,就回老家办离婚。他们的结婚证是在青苗县办的。正好那天我也去。”周建业停顿一下,开始胡诌,“我之前就听人说过她前夫的事。回去的路上,我俩聊一会儿,发现很聊得来,就去领了个结婚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