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被羞/辱至极的各种片段,如纷纷而落的雪花,飘散于心底,更于脑海中萦绕不去。
马车内透进几许月光,男人身上散发着凛冽寒意,紧握的双拳,手上青筋爆起。
☆、药引
十三、
两人一下马车,便见陈福候在王府大门。
“王爷。”陈福上前,目光担忧,却在见到陆承宇时,陡然一愣。
他不久之前才收到影卫传回来的消息,说王爷在御街吐血昏迷,吓得他赶紧派人进宫请太医。
没想到如今一见,王爷气色却比出府之前还要好。
陈福视线扫到楚时依身上,又是一愣。
王妃面色嘴唇皆苍白至极,整个人更是狼狈不堪,看起来还比他们王爷更需要太医,这,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差人进宫,让姜煊过来给王妃瞧瞧。”陆承宇的声音一如往常,冰冷不带任何温度。
陈福又是一愣,短暂的惊愕过后,才迅速地回过神来笑了下:“奴才方才已派人进宫,姜太医应该就快到了。”
主仆两人还在对话,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惊呼。
楚时依身上的伤并没有处理及包扎,一路都在强忍,撑了一整路终于撑不住,一下马车就晕了过去。
陆承宇一回头,入眼的便是丫鬟们手忙脚乱接住她的情景。
他皱了下眉,有些意外。
虽然刚才在马车上,她嘴上说是眼泪自己要掉的,她控制不住,但之后却还真依他所言,噤声不哭了。
当时他以为她是不痛了,所以才没再掉眼泪,没想到原来是她刻意忍着的。
宁安侯嫡女被养的极为娇纵,从来不懂得忍耐为何物,是不可能忍得住这种疼。
种种迹象皆让他心中起疑,她真的是宁安侯嫡女吗?
陆承宇沉默的看着被众人围着的小姑娘,眼底情绪变得复杂起来。
好半晌,他才朝陈福道:“再派人去催姜煊。”
陈福细小的眼睛微微瞪大,吊着嗓子应了声是,连忙让人赶紧再去催催姜太医。
姜煊姜太医,以前曾为陆承宇的伴读,年纪比陆承宇还要大上五岁,两人有着多年交情。
他出生于太医世家,从小耳濡目染,悉心研医,Jing于医术,年纪轻轻就成了太医院的首医。
在宫中,他子承父业,是专门为太后诊脉的太医,除了陆承宇得当今圣上宠爱怜惜特别允许外,其他妃嫔及王侯将相是不可随意请他出宫看诊的。
王爷本该再另请其他太医才对,现下却让他再去催促姜太医。
思及至此,陈福不由得多看了正被丫鬟们小心翼翼,抬进王府的新王妃几眼。
看来王爷对这位新王妃,还是有那么一丁点不同的。
姜煊来到王府时,楚时依已被抬回寝间。
他一听是王妃需要看诊,眉头便蹙了起来。
“不是说王爷吐血昏迷不醒?”
“王爷已无大碍。”陈福道。
“王爷如今人在何处?”
陆承宇的身子长年都由他调养,病况如何他再清楚不过,姜煊并不相信他吐完血后还无大碍。
“王爷就在书房。”陈福道,“王爷有说,若姜太医要寻他,可直接过去。”
姜煊点头,还是让陈福带着他过去找陆承宇。
虽然他与陆承宇交情不浅,甚至可说陆承宇极为信任他,还许他能自由出入晋王府,但他却不是随性之人。
姜煊虽生了一双多情的桃花眼,风姿特秀,有着英俊风流的外貌,不知多少贵女心慕,但他却生性严谨,为人还有些古板,只醉心钻研医术,才会至今仍是孤家寡人一个。
书房内,陆承宇正若有所思的坐在桌案前,一副沉思的模样。
姜煊见到陆承宇,顿了下,脸上明显掠过一抹惊诧。
“殿下。”姜煊低声喊道。
陆承宇淡淡朝他扫了眼:“先去看她。”
两人交情深厚,姜煊当然知道,陆承宇口中的‘她’指的是晋王妃。
姜煊看着他,不急不缓道:“恕微臣失礼,还请殿下准许微臣先为您诊脉,请殿下莫要强撑。”
“本王已无大碍。”陆承宇道,语气不容拒绝,“先去瞧她。”
姜煊闻言,低垂眼睫,沉默不语。
陆承宇看着他轻笑了下,起身离开桌案,一语不发,离开书房。
姜煊掀起眼皮,见他步伐稳健,气色红润,心中疑惑更盛,没发愣太久,随即迈开步伐跟了上去。
晋王妃寝室内,敛秋正红着眼守在床榻旁,还时不时探头望向门口。
陈福说请了太医,却迟迟不见太医来。
虽然她刚才已经帮小姐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掌,更简略的替小姐包扎,但她终究不放心。
寝室的木门被推开,敛秋眨巴下眼睛,小脸终于浮现笑容。
但当她回头,见到来